“朱晚照!是他在冤枉兒臣!他和太子交好您又不是不知。”
“王爺。”朱晚照袖了雙手,氣定神閑的看著他道:“您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王爺,陛下乃天之驕子,雙目如炬,眼裏揉不得半粒沙子。當初太子殿下貴為儲副,一直深受陛下疼愛,可一看到太子殿下謀逆罪證確鑿,不仍然是忍痛割愛,恨鐵不成鋼的將殿下打入天牢了嗎。咱們陛下治國講究都是法治,若無真憑實據,陛下也不會冤枉好人,王爺您若是覺得下官冤枉了您,也請拿出真憑實據來吧。”
這朱晚照當真有一條三寸不爛之舌,聽的劉升背地裏想笑又不敢笑,聽的那一國之君臉色難看卻又無從發話。
“父皇!你要偏信這佞臣的巧舌如簧!”李衡急急為自己爭辯。
然而朱晚照又道:“不管是下官,還是王爺,亦或者是在座的幾位大人,我們永遠都隻有上諫的義務,並沒有替陛下做決定的權利。正如之前太子殿下一事,陛下不還是不顧眾人反對,將太子殿下打入天牢了嗎。”
他這話潛台詞就是在說,你可別忘了當初怎麼對太子的,李衡也是你兒子,李徹也是你兒子,你起碼得一視同仁吧。
果不其然,明晰帝出聲將他打斷:“夠了!此事朕還得再好好查查,也不能聽你一麵之詞!”
朱晚照趕緊拱手說道:“陛下聖明!”
“把這糊塗東西先給朕關起來!”明晰帝厲聲說完就又劇烈咳嗽起來:“朕,朕要是死了!也是被他給活活氣死的!”
李徹眼底眸光一閃,不動聲色的移開。
而這邊朱晚照的任務結束了,劉升又馬上接了話茬道:“既然已經水落石出,那太子殿下……”
明晰帝看了太子一眼,從他進了禦書房開始,就好像隱身了一樣,不說,不笑,不引人注意。
他氣定神閑的坐在那裏看著朱晚照的表演,沒插嘴,也沒插手,直到李衡被帶了下去,他仍然是不動如山。
“這些時日委屈太子了。”明晰帝說這話的時候有些不情願:“回東宮去好生休養,暫時先不要出宮的好。”
李徹起身,抱拳應了一個是字。
隻聽明晰帝又道:“對於此案,太子有何見解?”
“兒臣沒什麼見解。”
後者蹙眉:“你是在恨朕?還是在怪朕?把你關了這些日子,倒是關出仇怨來了?”
“不曾,父皇教訓兒子也是理所應當,隻是兒臣這段時間在牢裏想通了很多事情,對這榮華富貴,生生死死,看的淡了而已。”
“哦?”一國之君問道:“對這皇位,也看淡了?”
後者微微一笑,點頭應答:“淡了。”
明晰帝這才不說什麼,揮揮手道:“你回東宮去吧,此案交由刑部全權負責,代替朕賞罰分明,屆時將案件前後都呈給朕瞧瞧。”
“是。”朱晚照抱拳應了一個是字。
“你們也都退下吧,此事對外,不許提說。”
之所就隻叫了這幾位官員前來,也是因為明晰帝心知肚明,家醜不可外揚。
明晰帝的身體似乎不太舒服,他是被萬福安扶著離開的。
恭送陛下離開之後,眾人又都圍在了太子和朱晚照的周圍,戶部尚書已經有些激動的口無倫次:“今日真是見識到了刑部的斷案能力和斷案速度啊!朱大人,您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朱晚照不動聲色的笑了笑:“王大人過獎了。”
“殿下,嗬嗬,恭喜太子殿下洗脫罪名!”
李徹應了一聲,也不去看那些跟他說話的人,而是徑直負手離去,和這些人拉開好大一段距離。
“這……”被冷落的眾人又開始思念洛清王的好來,他對任何人都是笑眯眯的,都是關懷備至。
而太子這姿態未免拿的有點高了,還是朱晚照出麵給他圓場道“太子殿下才因為結黨營私意圖謀反而鋃鐺入獄,此番好不容易洗脫罪名,隻怕他再也不敢‘結黨營私’了,哈哈哈哈!”
幾人也都尷尬的笑了笑道:“那日後見麵豈不是連招呼都不敢打了。”
“那倒不至於,殿下估計現在正在糟心著呢……”
幾個人說著就看向了李徹離開的方向,早就有人奉命送太子回去,他卻不肯坐肩輿,就那麼穿著囚服,大步向東宮走去。
眼瞅著快到東宮門口了,就加快了腳步。
已經有人一疊聲的通報來了這個喜訊:“太子殿下回來了!太子殿下回來了!”
焦嬤嬤連帶宮中女眷飛奔出來相迎,一看到太子冷峭峻拔的身影,頓時都熱淚盈眶,大老遠的就哭著跪倒在地上迎接。
李徹卻是看都沒看她們一眼,徑直走過去道:“太子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