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
李徹低頭一看,卻是自己最小的弟弟李征。
李征紅撲撲的小臉蛋在燈燭的掩映之下粉妝玉琢一般,而他手上正端著一杯酒水,笑嗬嗬的看著這位三哥。
太子一伸手,將李征抱入懷中,將他打量了一遍說道:“才幾日的功夫,征兒好像又高了。”
“太子妃嫂嫂之前也這麼說過。”
“這就是九皇子殿下吧?到底是孩子,膚如凝脂,真想讓人捏一捏啊。”樂容說著就伸出手去,沒曾想,李征也不是一個軟柿子能任人揉捏,一揮手將樂容給推開,麵色不善的看著她。
樂容討了一個沒趣,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好好好,小女子是失禮了,九皇子殿下不要見怪才是。”
李征又瞪她一眼,卻不答話,隻是將手上那銀瓷青花的酒盞端到太子的麵前,與他說道:“征兒敬三哥一杯,願三哥來年諸事如意。”
諸事如意……
李徹看著這還的眼睛,漆黑依舊,隻是不複當年的純真無暇。
宮裏長大的孩子,往往比別宮外的孩子更加早熟。
“好,哥哥便滿飲你這一杯!”李徹說著便接過他送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而就是此時,一個爽朗的笑聲響起,不用看也知道是四皇子李徇。
與李徇一起來的是七皇子李律,兄弟二人,一個身體強健,身著軟甲,一個錦繡華服灑脫不羈。
“小九兒好生偏心啊!”李律咂嘴說道:“一心隻想著給你的太子哥哥敬酒,倒不把我們幾位兄長放在眼裏了?”
李征嘟嘴說道:“少頃自會給哥哥敬酒,七哥這就等不得了?”
李律笑了笑,一隻大掌在小九兒腦袋上揉了兩下,又對太子說道:“三哥既喝了小九兒的酒,我們兄弟的自然也得喝。”
李徹有些苦笑不跌,在小九兒腦門上戳了一下:“都是這小子引起的。”
李征吐吐舌頭,從太子的腿上躍下:“沒事,我去給太子哥哥報仇,也挨個兒灌他們酒去。”
“你這小子也就占著個年紀小的好處,以為旁人不敢灌你的酒了?四哥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開始會喝酒了!”李徇一邊說著一邊嘖嘖搖頭。
而九皇子卻眼疾手快的端起太子麵前的一杯新酒,衝著李徇道:“那四哥先滿飲此杯吧!”
“好啊!先衝著我來了!”李徇朗聲一笑,接了酒杯,一飲而盡,又在李徇的腦袋上揉了揉。
李徇縮著脖子躲開,又給李律敬酒,他自然不能推辭。
如此一番,又端著酒盅跑開了,這才像是一個活潑孩童該有的麵貌。
九皇子走後,李徇李律兄弟二人又陪太子喝了酒水,所談也無非是辭舊迎新的一些瑣事,倒是兄弟和睦,其樂融融。
待他們走後,一旁樂容自斟自飲的已經有些半醉。
太子看她一眼道:“你若酒力不濟,不妨下去更衣休息一下。”
樂容聽聞先是咯咯一聲笑了起來,放目殿中看了一圈,身形柔軟,如蛇似魚一般靠在了太子的身上:“殿下是覺得妾身喝多了酒,給殿下丟人現眼嗎?”
這可不是他李徹說的,是她自己說的,畢竟在在座皇親國戚也都有帶夫人侍妾前來,甚至包括洛清王妃劉玉環在內,無不端莊雅致,聰慧溫雅,斷沒有一個人像她此般。
李徹隻覺得額角青筋微微一跳,苦笑一聲在她身上拍了拍道:“亦或者你再多喝一點,睡一覺去吧。”
“妾身可不想睡覺,妾身想陪著殿下!”說著就渾身柔弱無骨一般抱著太子就不肯撒手了,礙於清泰殿內百官宴飲歡快異常,李徹也不好將人推開,隻好任由她這麼抱著。
這一幕落在賢妃眼中,卻如一根利刺一般,紮的她睜不開眼睛,一隻手捏緊金箸,似乎一個用力就能將金箸掐斷。
一國之君見她久久沒有舉筷,忍不住向她看去:“愛妃這是怎麼了?這麼多菜肴,就沒一個可口的?”
“啊?”賢妃看了那帝王一眼,嬌俏一笑:“怎麼會呢。”
“若是不合胃口,盡管差遣了下去,再做合你胃口的。”
賢妃笑道:“多謝陛下厚愛,隻是臣妾覺得,這裏金杯玉盞雖然各色齊全,倒是覺得少了一味,有點覺得索然無味。”
“哦?以愛妃之意,覺得少了什麼?”
賢妃偏頭一笑答道:“今年是大年三十,皇親國戚盡相聚於此,明日之後就是新的一年。不如由陛下牽頭,來那擊鼓傳花的玩法,也好讓席間氣氛更加熱鬧,取意接新納吉!”
“賢妃娘娘的提議很妙啊。”一旁萬福安也連忙附和,他那一張老臉在紅彤彤的燈燭下顯得血色活泛,精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