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沒落的韓信 (1)(1 / 2)

公元前202年,六月九日,劉邦又下令大赦。

此次大赦,緣於遷都成功。這就如我們普通人家搬了新家,放了一個大鞭炮,以此表示慶賀,除此之外,別無他意。然而,七月鞭炮剛響完,漢朝就遭到了第一個異姓王的背叛,他就是燕王臧荼。

這個臧荼,最先不過是韓廣屬下一員大將。那時項羽發兵救趙擊打王離時,他是其中功臣之一,後來又隨項羽入關,項羽便把韓廣從燕王的位置上掀下,換上臧荼。韓廣改封為遼東王,但是韓廣嫌棄遼東山高水遠天寒地凍,不肯就國赴位,臧荼為防止韓廣再奪回燕王之位,幹脆就把他殺了。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沒人知道臧荼為何而反,事先竟然連一點征兆都沒有,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那就是說明他皮癢欠揍。難道不是嗎?他遲不反,早不反,偏偏在大家都渴望和平安定的時候反,那不是跟一隻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嗎?

既然有人欠打,那就一次把他打個夠。

七月的一天,劉邦親自率兵出征。兩個月後,搞定燕國,臧荼被虜,劉邦把他的燕王帽摘下,重新戴到另外一個人身上,他就是與劉邦同穿一條褲襠長大的盧綰同誌。

盧綰,豐邑人也,與劉邦同鄉同裏。盧綰的父母和劉太公的關係本來就好,哪知道兩家後來生了盧綰和劉邦竟然是同月同日生的,於是鄉親們宰羊抬酒,慶祝兩家。待倆兄弟長大後,大約是讀私塾時,劉邦和盧綰又結為拜把兄弟,鄉親們再次宰羊抬酒,表示慶祝。從此之後,盧綰就成了劉邦的一條尾巴,劉邦走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月亮走,我也走,形影不離,同甘共苦,一直到如今。

項羽死後,劉邦本來想也給盧綰封個什麼王,但是盧綰戰功又不如韓信等七個異姓王顯著,怕諸將說閑話,隻好暫時忍之,封盧綰為長安侯。沒想到,這個臧荼造反,恰好就成了盧綰的鋪路石,劉邦決定封盧綰填燕王這個肥缺。

當然,在封王之前,有些表麵功夫還是要表演的。劉邦下詔:燕王之位空缺,我想提個功勞大的人去當王,你們給我推薦個人吧。

論功勞,當然是蕭何和曹參大。但論關係,他們倆跟盧綰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了。除了盧綰外,沒有一個人敢隨便進入劉邦的臥室,更沒人敢隨便進入劉邦廚房拿起筷子就吃菜。

誰不知道你皇上想把好處留給自家兄弟呀。諸將隻好上書,陳述盧綰功勞最大,燕王非他莫屬。劉邦在一片虛假的上奏聲中,批準大臣們的奏議,盧綰正式被封為王。

然而此時,異姓王臧荼造反就像一麵警鍾,引起了劉邦對其他六個異姓王的警惕,他們分別是:楚王韓信,梁王彭越,淮南王英布,韓王信,故衡山王吳芮家族,故趙王張耳家族,吳芮和張耳身老病死,王位繼續由後裔世襲,張耳的兒子張敖就成了趙王的新當家。

其實,吳芮家族和張耳家族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排在他們前麵那四位異姓王,那四位當中,數韓信最不靠譜。當初韓信殺酈食其,後會戰又失期,兩件大事已讓劉邦極是不爽,現在韓信遷為楚王,又做了一件讓劉邦極為頭疼的事,那就是窩藏罪犯。

如果換成了小偷小摸的也就算了,問題是,韓信窩藏的這個犯人,是曾讓劉邦十分憎恨的鍾離昧同誌。

鍾離昧投奔韓信,聽說是在諸侯軍兵圍垓下四麵楚歌的當晚。然而又有一種說法是,項羽死後,鍾離昧才投奔韓信。但不管怎麼樣,鍾離昧確確實實就窩藏在韓信那裏,韓信之所以收留鍾離昧,是因為他們是曾經的好朋友,一直都保持著良好的交往關係。

鍾離昧就像一顆毒牙,一日不拔,一日不安。於是,劉邦派人給韓信捎口信:我聽說鍾離昧逃到楚國了,麻煩你幫我把我捉回來。

劉邦這話說得多婉轉,他明明知道鍾離昧整天和你同居一屋,同酒一桌,但是他還是要給你搭個台階下。可是,劉邦詔令發出後,韓信不但沒個回複,反而對楚國軍隊加強訓練,出入陳兵列陣,似乎有準備火並之嫌。

劉邦真的怒了。不就是叫你抓個人嗎,竟然要跟我叫板起來?

公元前201年,十月,有人對劉邦上書陳述韓信造反。

根本就不需要有人告,劉邦早就知道韓信會有這一天,事情既然白熱化,那就不得不擺到桌麵來解決了。劉邦召開軍事會議,就韓信可能造反一事進行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