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杏顏惡作劇的心思更加濃烈,直接把加了水的硯台放在他手旁邊的位置。她正要對他的臉頰落筆,卻突然看到他睜著眼望著她。
她驚了一下,連忙往後丟了手中的筆。
“大尊,晚安,我走錯房間了。”她倉皇落跑,轉身後卻突然被一道無形的結界撞回了床上。
木彥揮去手邊的硯台,落在外麵的桌上。
阮杏顏正正好被撞到他的懷中。她偏頭,正對上他的視線。
他的目光清透,阮杏顏的臉上一陣燒熱,她連忙站起身,半低著頭,“你沒事?”
“你想我有什麼事?”
阮杏顏一臉無辜,“我沒有這樣想。”
“既然如此,你說說看,大半夜你來是為何?”
“我走錯房間了,大尊。”
“到我房間來練字?”他手中多了一支她剛剛拿著的筆。
阮杏顏點頭,“嗯,我練字來著,走錯房間了。”
“既然如此,就在這裏繼續練字。”
阮杏顏有苦說不出,她打了個哈欠,“大尊,我現在困了,想睡覺。”
“困了就在這裏睡。”
阮杏顏一臉防備的看著他,連連搖頭,“那間房漂亮,我喜歡睡那邊。”
木彥卻不再搭理她,閉眼。
阮杏顏退了幾步,背後靠著那道無形的結界,兩隻手背著,看著閉眼睡覺的木彥,她無聲的罵了一句,“****。”
直到後來,阮杏顏以為他隻是想讓自己罰站,等一會兒就會放自己回去。然而她想的太簡單了,站著很久,等了許久,都不見他睜開眼。
她思考著離開的法子,還有種衝動上前把他綁了,吊起來。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遺忘了一件事,師父留下的半截的頭發不見了。
“你是不是拿了我的東西?”她靠近床畔,問他。
他緩緩睜開眼,觸到她清亮的眼神,她的眸光晶亮,隱隱帶著淚花。
“那截頭發被我燒了。”他緩緩開口。
阮杏顏隻一瞬間,眼中的淚落下,她回身,坐在地上抱著雙腿,埋頭輕泣。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那是我師父留給我的最後一點東西……”她的聲音漸漸哽咽,“你仗著自己是佛陀的徒弟欺負我,還說什麼收我為徒,卻這樣欺負我……我師父從來不會這樣待我,他從來不會……”
“可是,他離開了你……”
阮杏顏靜止不動,是啊,他離開了自己。她眼角的淚越來越多,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木彥跪坐在她旁邊,低聲說道,“對不起。”
她的目光怔怔,望著虛空出神。
他上前擁著她,低聲道,“杏子,你為什麼不知道?我做的還不夠好嗎?”
阮杏顏閉著眼,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她不懂,麵前的人每每碰觸她,她都有怨有怒,卻又不會真心討厭,反而有些貪戀。他給她的感覺太溫暖,溫暖的不想抗拒,他給她的感覺還有熟悉,熟悉的不忍離去。她同時又厭惡著這樣的自己,她怕自己喜歡上了另一個人。
他做的足夠好,救她,幫她,照顧她。隻是,他不是她想要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