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青轅想了一下才道:“你也有不知道的地方嗎?老爺子這是想讓程開虎再進一步,好在京畿營站穩,為以後的事做鋪墊呢。”
風俏先是不懂,抬頭看了一下緋青梧,見緋青梧含笑點頭才仔細的想了起來。
緋青梧也不管,由著風俏自己糾結。既然風俏的心意是想要跟自己並肩搏擊風雨而不是在自己身後被保護或者當個附庸。
半響太子才道:“這京中別的倒也還罷了,隻是嫻貴妃一係你是真的要注意一些了。老五好像是知道了弟妹脫離大軍先行去了昌平的事情,慫恿著嫻貴妃在老爺子麵前說弟妹欺君罔上陽奉陰違。”
緋青梧臉色有點變了,一時間也顧不上去想緋青梧是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急忙問道:“後來呢?老爺子說什麼了?”
緋青轅道:“瀾兒回來學給我聽得時候我也是嚇得不輕,還好當時惠妃也在,說了一番到底是夫妻連心之類的話語混過去了。倒是讓老爺子臉色古怪到底又誇了弟妹情義無雙之類的話語。”
說完皺著眉頭字斟句酌的說:“但是不管怎麼說都是在老爺子麵前掛過號的事情了,恐怕老爺子哪天想起來,你們也得先想好要怎麼回答。”
緋青梧點點頭:“這倒是多謝你的消息了。我本來還想著要是老爺子問的話抵死不認呢。”
緋青轅奇道:“你也覺得老爺子可能會問這事?”
緋青梧道:“風兒說她回昌平替換青梅的時候剛好碰上了程開虎的親信李成。當時混過去了,但是程開虎肯定是起疑心了……”說到這裏又笑:“我原本打算著要是程開虎把這個細節報上去,我跟風兒想個辦法抹幹淨收尾糊弄過去。但是要是老爺子還從別的地方知道這個事情,我們這麼做難免會弄巧成拙。”
緋青轅慶幸的說:“看來這個消息來得很準時。”
緋青梧釋然一笑,道:“看來當初惠妃這件事沒有做錯,這次要不是她幫忙解說了這麼一番,隻怕嫻貴妃母子會借機生事。”
“是了,說起這件事我倒是想起來了。惠妃娘娘的婢女前些時候還給我傳出來一個消息,說是最近老爺子歇在惠妃寢宮的時候對一個叫徐暮然的官兒多有讚譽,說這人斷案明白,看樣子是想讓他補上大理寺的缺……”
緋青梧嘴角一抽:“徐暮然?就是老三的那個門人?老爺子不是因為李道對老三不待見很久了嗎?這是打算抬舉老三的意思?老爺子可是真的見不得我們有一點和睦啊。上次那事兒才過去幾天?老爺子就急著把我們推上去再殺一回了?”
緋青轅苦笑:“這也怨我心急了一些。老爺子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翻查兩年前兩淮禦史的那件案子了。本來說繼任大理寺卿的是老五的人,隻是你也知道,那個案子咱們兄弟幾個誰都不幹淨,就是老六他娘家在那案子也是沾過手的,這要是落到對頭手裏可定是拿著我做替罪羊啊。”
“所以,你想要安插自己的人主審此案?”緋青梧敲著桌子問。
緋青轅有點不自在的說:“那時剛好我手下的門人中有一個就在大理寺任職,上次小不還沒有來得及運作呢就得到這麼一消息,我也隻好是偃旗息鼓了。”
緋青梧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道:“老五推薦的是誰?”
“老五推舉的是高舉,結果老爺子當場就駁斥了回去,弄了個灰頭土臉,接著不等別人再舉薦就說已經有了人選。但是我覺得老爺子似乎對老五有點疑心了。”
這時風俏插言道:“兩年前兩淮禦史的案子?就是那個鹽道貪汙的大案嗎?”
見兩人都點頭才又接著說:“我聽說那案子也是因為一個官員平調就任卻被時說錯了幾句話引得有人心虛,最後那官被當成明察暗訪的欽差,被‘留’在了鹽道衙門,引得老爺子震怒下旨徹查。不知道怎麼的查出巡鹽禦史勾結鹽商監守自盜,那禦史在獄中自殺,家中男丁流放,女子官賣。這是怎麼還跟大哥有關係?”
緋青轅的臉色有點不自然,半響才說:“本朝鹽運糜爛不是什麼秘密。兩年前,因為嫻貴妃在老爺子麵前屢進讒言,老爺子雖沒有發落我,但是言語間也會帶出一些不滿意來。我手下的勢力本就是老爺子給的,他們以為我失了聖心漸漸地敷衍起來。我一時不查門下居然就出了一些膽大包天的奴才。等我發現的時候在鹽道上已經拔不出來了。”
“所以老爺子要徹查的時候大哥感覺麻了爪,於是順勢殺人滅口?”
緋青轅苦笑:“那倒是沒有,我也不過是吩咐他們趕緊把那批爛帳給抹平了,命令剛剛下達不久那禦史就已經死了。因此,我懷疑那些已經腦滿腸肥快撐得走不動到的混蛋並沒有照著我的意思收手,甚至是可能是變本加厲了。”
說道這裏牙齒都咬的咯咯作響起來:“派人下去暗地裏一查,果然,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居然是每年‘孝敬’了我近百萬的利潤!天知道我是真的沒有見到這筆錢。隻是,老爺子怕是不會相信我這番話的。”
緋青梧也道:“這麼說來,老爺子要你們舉薦主審此案的人其實就是在下套?根本就隻是想看看我們誰會忍不住的跳出來?”
緋青轅道:“可不是?老五舉薦高舉,老二直接被跳過,老爺子連問他的意思都沒有。這都是意料之間的事情。但是老三雖然並沒有推薦什麼人,可是禦史台清流居然附議老五,老六也是如此!”
說著兩道劍眉死死的皺在一起:“四弟,你說,老六附議也就算了,他一向是喜歡老五的,隻要是老五說的他基本上都是不怎麼反對。可是高舉雖然是向老五投誠了,但是清流的主力卻還是看老三的風向行事的。你說老三為什麼這麼做呢?”
緋青梧苦笑一聲,說:“這……我也想不通是什麼道理,隻能是靜觀其變。
似乎有話要說的樣子忍不住問道:“風兒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風俏先是扒開緋青梧的爪子,從他的懷裏鑽出來,理了理被弄亂的頭發才說:“要是我說,緋青楪的心思才是最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