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應該一直待在她身邊的。”

“不怪你。”

傅硯沉聲搖頭:

“能不能告訴我她的病是怎麼回事?”

萬初瀾一滯,避開傅硯的目光思考了一會兒。

“她去找你之前交代過所有身邊的人不讓告訴你她之前生病的事,我答應她了。”

傅硯猜到是這樣,臉色沒有任何不愉快:

“那我自己去找答案。”

萬初瀾看到這兩個人猜來猜去的,心裏不舒服,明明可以麵對麵說清楚的事情,沒必要還去調查。

可能這時候就需要有人打破這個缺口。

更何況沈鳶的情況還不知道怎麼樣,傅硯作為她的丈夫,有權利得知她的情況。

“我並不知道她生病的原因,但我可以告訴你她那段時間經曆了什麼。”

傅硯有些意外,但還是認真點頭。

“請說。”

“我剛遇見她時是她二十歲的時候,聽她媽媽說那時已經接受治療兩年了,在那之前沈鳶的雙手會控製不住發抖,而且說不出話,沈鳶的媽媽好不容易才讓她脫離藥物。”

二十歲,兩年。

傅硯胸口一窒。

也就是說當初沈鳶跟他說分手是因為心理出現了問題。

但他對此一無所知。

“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沒什麼交流障礙了,但是……情況依舊不理想。”

萬初瀾眯著眼睛細細回憶道:

“你看過一篇小說嗎,契科夫的《裝在套子裏的人》,沈鳶就特別像裏麵的主人公,那時她不管是穿衣打扮還是社交關係上都像把自己裝在了套子裏,陰暗、沉默、內向。”

“我幾乎沒見她笑過,唯一一次是她看你照片的時候,我和慕甜兒都驚呆了,因為我們從來沒想到像她那樣的狀態會那麼喜歡一個人。”

傅硯靜靜聽著,心像是在滴血。

“好不容易漸漸從陰霾中走出來,我不希望看到她再像以前那樣,傅硯,語言表白太蒼白了,我隻能告訴你沈鳶要比你想象中努力的多。”

萬初瀾眼眶濕潤了,連忙用紙巾擦眼淚。

兩年吃藥,中間不間斷進行肢體康複訓練,四年接受心理幹預,還申請了撫慰犬。

傅硯感覺眼睛有點疼。

為什麼這些事他沒有陪她一起經曆。

他隻以為她在躲著他,卻不知道她在他沒看到的地方受了多少苦。

現在他總算明白當初在部隊裏慕甜兒見他時為什麼會麵色複雜的說“她付出了很多努力”了,這哪裏是能用“努力”來代替的,對於那個嬌氣包來說這分明是又活了一次。

傅硯的手撫上眼睛,全身血液仿佛被凍結,一瞬間倒流,連心都在顫抖。

沒一會兒,醫生出來了。

傅硯努力收起情緒走到她麵前,迫不及待問道。

“她怎麼樣了?”

萬初瀾:“沈鳶情況還好嗎?”

醫生看起來認識萬初瀾,語氣熟稔:

“沒事了,她應該是喝了高濃度的安眠藥,再加上受了刺激沒有安全感才會出現應激反應,具體要等睡醒才知道,不過據我觀察情況不錯,她剛才在裏麵恢複意識以後才睡的。”

萬初瀾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謝謝陳醫生。”

醫生摘下口罩,看向旁邊臉色極差的傅硯,篤定道:

“你是傅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