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賀澤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最終隻能恨恨而去。
想了想,到底還是不甘心,於是非逼著宋駱立了軍令狀,若是此番不能得勝,便要他拿性命來償。
宋駱沉默著應了。
公孫賀澤隻覺得一陣力落到棉花上,遍身的力氣都發不出來,隻能咬咬牙,憤然而去。心裏卻不免計劃起來,究竟應該怎麼做。
走出兵部的時候,他心中實則已經有了主意。
他哼哼笑了兩聲,舉步向內宮走去。
程銘去了兵部,今日自然沒有人同申屠封講學,所以他便自顧在書房中練字。正是運筆興味正濃的時候,便有宮人來報,說是公孫大人到了。
申屠封的眼睛閃了閃。
現下已經是巳時了,恐怕兵部那邊也有了章程出來。公孫賀澤這會兒先行來了,想必結果對他而言,並不理想。
轉瞬之間,他心中已經轉了好幾個彎,抬了抬手,道:“請公孫大人進來罷。”
公孫賀澤很快被人延請入內。
他向申屠封行禮,申屠封笑了笑,“公孫大人不必多禮了。”他看向身旁伺候的小黃門,道:“——還不快給公孫大人賜座——”
他看了看公孫賀澤,笑,“公孫,你先坐一會兒,等朕練完了這幅字,便再同你說。——你這會兒來的正好,今兒早上收到消息,說西苗那邊正著人送了些東西過來,還同來了一個使臣,正好你管著禮部,合該跟他們商量商量這些。——何況西苗這幾年也算安穩,能平安自然是最好。——現下漢皇帶著兵力去同北夷打仗,我們這邊自然也是要出兵的,邊境安穩自然就非常重要了。”
公孫賀澤自然隻好應下。
誰曾想,這一幅字,就練了整整兩盞茶的時間。
公孫賀澤危襟正坐,坐得很穩,麵上並不見什麼異樣,但是實際上卻已經有些心慌了。
申屠封這算是什麼意思?還說了西苗的事情。西苗一直是屬國,就算是近些年來武力強勁了些,但到底沒有厲害到那樣的地步,何至於需要親自派人去照拂,是想轉移話題?
公孫賀澤心中轉了些彎彎,心裏不禁有些發急,額頭上都滲透出輕微的汗珠來。
申屠封心中估摸著時間,等到大概差不多了,方才放下了筆,同公孫賀澤道:“公孫大人久等了罷?——隻是練字本就需要靜心,若是中途廢掉了,反倒是不美了,公孫你以為呢?”
公孫賀澤笑著道:“自然是這樣的。——陛下有這樣泰山臨前而不崩的氣度,可見是我西唐的福氣。”
——哪裏能不說好話?就算他現今尚且年幼。隻是心裏卻將他罵了又罵,還將程銘一並罵了又罵。
申屠封聽他如此說,笑了笑,卻是半點不提他來這裏的目的,反而說起來了西苗前來使臣的事情。
公孫賀澤心中火急火燎,卻又隻能順著他的話說下去。等到申屠封事無巨細都說到了,自己也找不出什麼說的了,方才一拍腦袋,笑道:“朕倒忘了,公孫你來此想必有些事項要說,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