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廢之又立之(2 / 2)

申屠鴻風不能即位,但高祖幼孫卻是有這個資格的。

申屠鴻風早知如此,卻還是要依照禮製禮讓再三。

於是,終於在十一月壬戌,天祿永終,重歸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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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登基,自然要大赦天下。葉伯邑的病終於好了,於是再度入了朝。

程阮幫謝雲璋打整好官服,看著他,輕聲喚:“阿九……”

謝雲璋低下腦袋來看她,“恩?”

他的眼睛依然如黑曜石一樣深邃光亮,程阮被他看著,心中有些難過,撲上去抱住他,一聲一聲的喚:“阿九……阿九……”

謝雲璋抱住她,“恩,阮阮,我在的。——沒有關係,總會過去的。”

——身世,功名,那些東西,他受著儒家的教育長大,不可能不在意。可是,在意又有什麼作用呢?有些事情,總歸是需要有人來做的,也總歸,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他低下頭來抱住程阮,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腦袋。

“阮阮,不要擔心我。”

程阮咬著嘴唇,覺得葉伯邑和公孫賀澤真的非常過分,到了這樣有事情的時候,自己躲的輕快,卻將這些事情,這些罪名都拿給阿九來抗。憑什麼呢?

隻是她並不能當著阿九的麵哭出來,那樣太懦弱了。何況阿九自己也未必見得開心,卻還是要勉力來安慰自己,若是還是顯得難過,反倒更增了阿九的難過了。

於是她隻是伸出手去,抱緊了他,腦袋埋進他的懷裏,沒有再說話。

隻是心裏一遍一遍的喚著:

“阿九……阿九……阿九……”

一直目送謝雲璋出了門,程阮才在心中問到鷺鷥。

“鷺鷥,你知道禹爭是誰的人麼?”

鷺鷥從睡夢中醒過來,甚至似乎還有有些不清,聲音也有些啞。

他揉了揉臉,“程阮,你心中不是早就有了想法?”

程阮道:“是段承佑吧?可是沒有證據。”

鷺鷥道:“是的。他打著蚌鶴相爭,漁翁得利的主意。將申屠華石對於皇室的仇恨引出來,有了這樣的導火線,不管是葉伯邑還是謝雲璋,都不可能置之不理。他自然算不到究竟最後會是誰來出手,但是不管是誰,終究還是西唐的一大勢力,隻要這兩個人損其一,後麵他對於西唐的事情,也就能夠很好地掌控了。——現在東梁的戰局和北漢在膠著,一時半會兒也打不出個什麼名堂來,畢竟北漢是宋荻在坐鎮。這樣,他不是正好可以空出身來對付西唐麼?亂必始於內,他這樣,才是殺人不見血的法子呢。”

程阮抿了抿唇。

“那……段嘉禾呢?她的蹤跡可是找到了?”

鷺鷥頓了一下,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