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艾記得,初見瑞冬兒的時候她們並不是這個樣子互相仇恨的,那個時候瑞冬兒她長得很纖細,臉也不似其他的小孩般圓潤,一開始臉蛋就尖尖的,一雙似水的大眼睛讓她的整個臉蛋呈現不均衡的現象,美則美矣,隻是這樣年齡小的孩子配上這麼一個臉蛋讓人忍不住的心痛。
那個時候父皇抱著她從六芒星下學,瑞冬兒就在那裏等父皇,梅艾見她可憐,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可瑞冬兒她一下臉都黑了,扯出一個慘白的笑容後,小跑著走開了。父皇為此歎了一口氣,拍著梅艾的肩膀:“艾兒啊!父皇真的是疼你的。”
是啊,那一刻,梅艾知道了是她幸福的笑容給瑞冬兒大大的打擊。
從此,梅艾就記恨上了瑞冬兒。她認為她的父皇是無人能搶到的,他的寵愛隻屬於她,對於那一個害母後終日不能舒眉的皇室嫡公主,她不應該有半點憐憫。
這就是瑞冬兒和梅艾扭曲成長史上的一個敗筆,本應該是上一輩的事情,硬是要扯到她們身上,其實梅艾也不是執著什麼,隻是有點看不慣瑞冬兒好般。
若說第一次的記恨是因為父親,那麼第二次,就是第一次的延續,而同樣也是因為男人。
忽地梅艾抬頭,發現眼前站著一個人,這個人是納裏斯,她的未婚夫。納裏斯麵色譏諷,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靠在門邊,繃緊的臉,難掩疲倦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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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也可以把記憶給讀取麼?還是從我的血中你得到了什麼……”
炎冰比初見時瘦了,被她吸血後臉色帶點蒼白,臉清減了不少,下巴尖的病態。膚色不像莫諾多那般長年不見陽光的白皙,一雙赤瞳醞釀著淩冽,五官俊美,嘴唇很薄,寡情如他。一襲紅色的外袍,攏著赤色的大麾,除了眼睛不帶溫度外,給人就是著火了的感覺。他定定地看著瑞冬兒,陰沉不定。
而此刻,瑞冬兒莫名地淚光點點,那雙靈動的眼睛竟泛著紅色,似是昨晚就已經哭了很久才會有這樣的效果,初見還不覺,她這麼一哭,這核桃的眼袋就隱現出來了,不複往日的刁蠻。
情緒不定,不按常理出牌。這是炎冰在瑞冬兒身上給總結出來的。
“你血的味道增加了我的憂傷。”側開臉,她靜靜地看向遠方,漠然地說了這麼一句。
口中的甜心讓炎冰覺得有些甜膩,滑至喉嚨,又覺有些許癢癢的,梗在其中甚是甜腥,確實是被瑞冬兒給氣得說不出話來了,答非所問,還要給他煽什麼情,他不是她的多多。
“我們血族也像你們一樣,過著的並不是以吸血為生的生活。”瑞冬兒抽了抽鼻子,突然拋來了這一句。
“嗯。”麵對這樣的瑞冬兒,炎冰隻是淡淡地應了這麼一個字。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陷入沉默,安靜地隻剩下大堂內幾個女妖仆中敲響不知名的樂器作出的悅耳響聲,夾雜著其他客人的細語清談的話語聲。
此刻的瑞冬兒已經收斂了對炎冰凶起來的架勢了,安靜地隻留給炎冰一個美麗的側影,眼睛還是很腫,臉因著側看來的角度看起來消瘦了,就像昨夜下了第一場雪一樣,一夜之間梨花萬千,而瑞冬兒則以這一夜無聲地成長了,展現出一種極致的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