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慕青一行車隊已走了半日路程,不過天公卻不作美,開始下著蒙蒙小雨。
“大郎!到我車裏來。”張慕青揭開車簾對大郎說。李濺雪卻是少年心性:“娘親!不礙事的,我先前麵走著,看看有沒有店家可投宿?”於是便縱馬而去。
張慕青無奈的看著縱馬飛奔的李濺雪,歎口氣:“什麼時候才能穩重點,要是像夫君那樣,我就知足了。”
碧竹也在旁打趣道:“夫人,我看大公子像你,可不像老爺。”張慕青轉過身來,狠瞪她一眼:“好啊!碧竹!你敢說我頑皮,作死啊你。”接著便去撓碧竹胳肢窩,弄得碧竹差點哈哈大笑,又顧及女人的矜持,自顧強忍著。碧竹不滿的瞪了張慕青一眼:“好了夫人,我還抱著二公子呢!你再鬧,我可抱不住了。”二郎李空靈看著熱鬧,也揮舞起手臂來,助助雅興。二主仆玩鬧之際,淅淅瀝瀝的大雨已下起來。
碧竹看了一眼窗外的瓢潑大雨,有些許幸災樂禍地說:“大公子定是濕透了,聽說東西濕了可要發黴,不知公子會不會發黴呢?”張慕青橫了她一眼說:“碧竹!你討打是吧?要是大郎真發黴了,看我不拿你的烏鴉嘴是問。”用食指輕點碧竹秀潔的額頭。
“夫人莫擔心!夏天的雨都是下一陣兒的,一會兒雨停了,天放晴了,大公子隻需要曬曬,定不會壞的,記得老爺打理貨物就是這樣子辦的。”碧竹說著說著咯咯地笑了起來。“你這死丫頭看來不給你點教訓嚐嚐,你是不知道厲害啊。”張慕青放出狠話,隨即又和碧竹打鬧起來。外麵大隊車馬已經停下,拿出遮雨的雨具來,雖說雨來得突然,但是對於見過大風大浪的並且有長期行商經驗的下人來說,這並不算什麼。雖說有了雨具,但也要尋一個避雨的地方,隨即車隊又開始前進。
此時的駿馬的李濺雪已然變成落湯雞,渾身濕透了。又看著前方有棵大樹,樹下坐著一個中年人,這人也是避雨的,李濺雪正要趕去,卻見那人主動招呼:“小夥子!這邊來避避雨。”李濺雪在大雨中回答:“好!大叔!”
李濺雪到了樹下,抹幹臉上的雨水。“小夥子,可是從平州來?”那中年大叔問。李濺雪很是熱情地回答:“是啊!大叔打哪來?”那中年大叔也出於禮節的說:“我打蘭州壽縣來,要到平州去。”
“大叔可巧了,我正是平州人,要到蘭州去。”李濺雪很是驚喜地說。
“哦!倒是巧了。”中年人淡笑道,沒有絲毫驚訝的,這種事似是見慣了。
“大叔可知道前麵有沒有客棧可投宿。”李濺雪向中年男子請教道。
“以前到不曾有,現在新開了一家,那破山神廟都倒了,以後要住隻有住那家客棧呢!可惜,可惜,現在住不成咯!那家客棧說:‘還要半月才完工,現在不接客人’,我起初還以為他們騙人的,瞧不起我等,不曾想連商隊也拒絕了。”那中年人皺起眉頭,顯然對這事不太高興。李濺雪也皺起眉頭,心裏隻想:“這可如何是好。”“可有件事挺奇怪的,我明明看到,有些客人從客棧出來,怪事!怪事!”那中年男子眉頭皺的更深了,顯然是想不明白。
李濺雪似乎聞到了陰謀的氣息,從中年人的言語中可以聽出,那家客棧肯定有問題,不然不會作出如此怪異的舉動。而今天又是他們家出發的日子,所以不得不防。
李家別看著在平州勢大,實際上也遇到過危機,特別是平州的另一個商業世家,鄧家。並且出身江湖勢力,不同於李家是以官興商的模式。隻是後期李家的官被貶了,傳到李修業那一代,已出現了大危機。那他的父輩已仙去,現今全憑父輩官場上的關係,混到今日,而一直被打壓的鄧家翻了身,一直與李家明裏暗裏過不去,欲圖報仇。
要是隻暗地裏使絆子,那還好說,畢竟鬥不過官家勢力,偏偏鄧家這些年明白官家勢力的重要,也有一些關係,鄧家也就明裏暗裏的出陰謀詭計,比如那次李家長子李濺雪出生時出的那事,雖不是鄧家勢力幹的,但十有八九與鄧家相關,又拿不出證據來,無法證明鄧家與山賊勾結,所以那件事就不了了之。
李濺雪雖心中疑惑,但也不太確定,因為這事而漏洞太大,根本沒法達到天衣無縫的地步,李濺雪心中想:‘隻要這家客棧接待有客人,那麼這家客棧的目標就明顯了,一定是這客人無疑了。雖說先頭的做法有些蠢了!’李濺雪不禁啞然失笑。
但要是沒人打聽,必是萬無一失。李濺雪想到此處,稚嫩的臉上出現了嚴肅的表情。‘但總的來說還是有點蠢,當然如果說他沒有其他目的話。’心中不免哀歎,住不成客棧,隻有風餐露宿了,真真是個運氣不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