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阮太尉的軍隊在李意大軍進入京城前,就已撤離原據地,遠遠的守在另一邊的城外。準備著隔岸觀虎鬥,待兩敗俱傷,再殺過來撿個便宜。三軍會師京城,戰火一觸即燃。
靈宸一馬當先遙望著前方的皇宮,晨風吹拂,白衣飛舞,每一絲的流動都會牽起那壓抑已久的思念,澀澀地在心底回旋。青依,我終於回來了,你一定等得很心急了吧。
妖兵抵城的消息,不用多時,已傳遍了整個皇宮。姬瓔璃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要來的終歸是會來的,誰也改變不了。眼下若能勸得弘熙把容妃獻出,或許能扭轉局麵,挽回整個江山。
姬瓔璃一路苦思著該如何勸說弘熙,一路往弘熙的寢宮走去。聽聞,自從那日蓉妃誕下的妖孽被磐若殺掉後,蓉妃即神誌瘋亂,終日不言不語,抱著那張染滿胎血的被褥不肯放手。
這兩天兩夜來,弘熙寸步不離地守在青依的身邊,一概不理會外事。管你是反賊作亂,還是妖兵壓境,似乎都不與他相關,在他的心裏,沒有什麼比此刻青依瘋亂的眼神,更令他心痛哀絕。
當姬瓔璃推開門進入寢室之際,正見得弘熙親自端捧著一碗稀飯,一點點地喂到青依的嘴裏。姬瓔璃看在眼裏,氣在心上。愛一個人,真的可以愛得那麼深嗎?完全不介意對方的背叛,甚至可以棄江山而不顧。
熙表弟啊,生在帝皇家,你的這種女兒情長,禍及的不單單是你一人,還會禍及到琞、弘兩國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啊!快步走過,一手把弘熙手上的粥碗搶開,氣惱地丟砸在地上。“嘩”的一聲,粥碗頓時四分五裂。
突然被搶走了粥碗,弘熙隻是愕然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平靜,默默地拿起旁邊一絹錦帕,細心地為青依拭擦幹淨嘴角。姬瓔璃更是氣惱不已,忍無可忍地斥責道:“皇上,你可知現在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妖兵已兵臨城下,阮賊則隔岸觀火,此刻皇城兩麵受敵。你......你怎可以置之不理?你不理也罷,本宮讓你遁秘道離開皇宮,你卻為何又不走?”
本以為弘熙會依然不作答理,正欲再發火,卻竟聽得他幽幽地說道:“表姐,你說朕能逃嗎?朕是一國之君,大難當前,你卻要朕拋國棄民而獨自逃走,朕做不到。”完全沒有料到弘熙會說出這樣的話,姬瓔璃愣了一下。
良久,方回過神來,歎了一口氣,也在坐到床邊,看了看神色呆滯的青依,咬咬牙說道:“既然,皇上心係國家與百姓,如今能救保住國家,就隻有一個辦法,皇上......把蓉妃給妖人吧。”姬瓔璃趁機試圖勸說弘熙,說完又忐忑不安地偷眼看他的反應。
隻見弘熙已放下錦帕,正在為青依拂理淩亂的發絲,臉上並沒有生氣的表情,反而淡淡一笑,說道:“表姐,朕是一國之君,也是一個男人,若為了自保而拱手把自己的女人獻給他人,即使能平息這次戰亂,試問朕以後還什麼顏麵立足於天地間?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也是一個國家的尊嚴,表姐,你能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