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穀少倫這麼一堵,段宇傑實在不好說什麼了,是呀,這是人家的私事,人家跟自己又不熟,為什麼一定要告訴你呢?就是最對最親的人,每個人的心裏也會留出一塊禁地,那是任何人都無法觸及的,何況現在他對他來說隻是一個陌生人,因此笑道:“請原諒,是我失言了。”語氣誠懇。
穀少倫這時候也沒什麼話好說的了,人家都道歉了,自己總不好咄咄逼人的揪著不著吧。如果說發前的穀少化或者還會做那樣的事,但現在的他絕對不會做這種事了。但他也不相信段宇傑隻是隨口這麼一問,因而冷著臉等待著對方開口。
“呃……那個……”段宇傑被他看得有點心虛,硬生生的轉移話題道:“其實我們之前見過一麵,在酒吧門口……”
穀少倫這才想起眼前的人怎麼看著有點眼熟,不是從報紙新聞上看到的,而是在現實生活中也見過,那天自己等在尹誌威的酒吧門口,有一個從曾上來和自己說過話,和眼前這個人十分相似,通過他的話,自己可以確定那個人就是他了,因淡笑道:“那天讓段少看笑話了。”
段宇傑沒想到穀少倫竟可以如此平靜地承認當天的事,照著他的個性,他不該竭力否認嗎?
見段宇傑呆呆地看著自己,一雙眼睛裏充滿了探究,穀少倫自嘲似的笑了一下道:“既然段少沒別的事了,少倫便告辭了,謝謝你的咖啡。”說完起身走了出去,以疥的他也許會為了麵子否認,但現在他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不管對誰,隻要涉及到趙可晴的是,他一概不會否認,他應該會自己做過的事承擔該承擔的後果。
出了咖啡廳,穀少倫並不想回公司,更不想回家,隻是一個人在午後的大街上閑晃,看著來去匆匆的行人,忽然覺得自己是那麼的渺小,如此渺小的他怎麼有權利那麼自大的去傷害別人呢?
走著走著,停在一座公寓麵前,那是他才和趙可晴結婚時的家。
用隨身的鑰匙開了門,屋裏被子收拾得很幹淨,這些年來,他不再請鍾點工,而是定期親自過來收拾,他怕別人進來會損壞趙可晴以前用過的東西,雖然這些東西都不值錢,卻是這些年來,他心中的支拄。
但是他也怕呆在這裏,雖然這裏有他和趙可晴留下的美好回憶,但更多的卻是他帶給她的傷害。茶幾上依然推放著幾本雜誌和報紙,雖然有些已是五年前的了,紙張都有些發黃了,但他仍然保留了下來,因為他知道,這些雖然看起來沒動過,可是當時可晴一定看過,當然也不會漏掉他多如牛毛的緋聞,甚至是一些火熱香豔的照片。她放在這兒是為了想讓他看見,給她一個解釋吧,可是當時的他卻是視而不見,更別提什麼解釋了。
一步步地往裏走,來到樓梯前,就是在這裏,就是在這裏,他把懷有身孕的趙可晴推倒在地,而起因隻是因為他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是誰他已經記不清了,可是他仍記得當時他在電話裏與那女人調情時,趙可晴蒼白的臉色。
雖然那時候他不知道她懷孕了,可是隻要當時在她呼痛的時候,能回一回頭,說不定現在他也如少澤那樣的一個美滿的小家庭了。
穀少倫跌坐在當初趙可晴跌倒的地方,在那裏,他曾看見過一灘血和一條一直延伸到門外的“血路”,那是可晴的血,也是他那個來不及出生的寶寶的生命。想到一條小生命就這麼消失在無形中,穀少倫覺得一種快要窒息了的痛,他一手捂著胸口,一邊摸索著曾經的“血路”,口中喃喃自語:“寶寶,是爸爸對不起你,沒有保護好你,如果當時我知道有你,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好好保護你,讓你平平安安的出生,陪你慢慢長大!”
又坐了好一會兒,才從地上站起來,一步一步登上樓梯,右轉第一間就是以前他和趙可晴的臥室,推開門,一張大床上整整齊齊的,就像有人居住一樣。雖然穀少倫早就不住在這了,可是他還是經常過來整理,當然每次整理的時候也會換一下床單,並按照氣溫的變化更換床上用品,隻可惜他一直不曾注意過趙可晴的喜好,隻好每次都買來當季最流行的床上用品換上去。
大床上方掛著一張巨幅的照片,照片中的穀少倫年少輕狂,似乎有著用不完的笑容,而他身邊的那個女子,一臉幸福的笑著,似乎她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沒錯,這就是穀少倫和趙可晴當年的結婚照,穀少倫看著上麵的趙可晴,自語道:“可晴,什麼時候你才會再對我揚起這張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