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測。就這兩個字?”
“你不要以為這兩個字很簡單。不過就是推測,也不是憑空推測。所有的事情裏,都有因果,也就是業鏈,業鏈並不是普通人能夠看出來的,你們說的因果,一般淺顯易懂,比如路人甲打了路人乙,這時候,普通人大概就會推測出路人乙可能會打回來。而業鏈則大不相同了,它可能不是在一個時空裏所產生的因果,現在所發生的事情有可能是你前世的果,也可能是你後世的因,當然也後可能是這一世的因果。比如,你被足球踢中這件事情,就是這一世的因果,你本來可以不用去的,但是你去了,所以你受了傷。”
“不都因果報應麼?為什麼我救了人,反而受傷?”
“你說的隻是最淺顯的因果而已。你去救了人,果就會降到你的頭上,也許是馬上發生,也許是以後。”
“那你為什麼知道我當時會被足球踢中?”
“這就是我的推測,那個女生之所以在足球場出現,是因為她在看她的那朋友踢球,而你去救她的時候,卻又拉了她的手,所以我想,你會被踢這一腳。你確信他的那一腳能提著我?當然,我是這個學校的老師,我看過他的球賽,他是學校裏,踢球踢這最好的。”
我被她的邏輯所折服。
“你是一個哲學係宗教學的老師,為什麼會跟我說著這些看似不著邊的東西?”
“教書隻是我的職業,之說以選宗教學,是因為它的課時最少。”
我心想,果然是這個原因,這麼聰明的人不進中科院是國家的損失。
“你是不是在想,我應該效力於國家?而不是這樣得過且過?”
我的確是這樣想的,於是點點頭。
梁蘭轉過頭去,望著遠處,不知在看什麼,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以為,向我們這種人,國家的機構裏會少麼?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我本來還想再問,可是我看見剛才的女生拉著一個穿著球服男生朝我們走來。我猜他應該就是踢中我的那個人了。
男的又是感謝又是道歉,“對不起,剛才我以為你是……”
我笑了,“你以為我是你情敵啊?”
女生重重地錘了一下男友的肩膀。
我拜拜手,“沒事,你的球踢得真準,國家隊以後就靠你們這些人了。”那男生以為我在說反話,又是一個勁兒的道歉。這時候女生才注意到坐在輪椅上的梁蘭,“梁老師!怎麼是你啊,傷回複的怎麼樣了?”
原來是她的學生。梁蘭沒有表情地說道,“暫時還不能走路。”
那個踢球的男生臉色一下有些難看,他指著我,驚訝地說:“那他……是你的男朋友?”
女生大概覺得男友這樣說話不合適,又錘了他一下。
梁蘭臉一沉,說:“剛才的事情我不計較了,你要是再亂說,小心期末掛科。”
男生臉色又一變,“那……那……你們……你們繼續聊……啊哈哈,我們先走了,再見!梁老師!”
說完他們倆一溜煙兒地跑了。
我想梁蘭是越級念書的,沒準在學校裏,她的學生有的年齡比她還大。“能壓住與你同齡的大學生們,的確是不容易。”我看著她一臉嚴肅的樣子說。
“廢話多,推我回一下學校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