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玄衣的話,鹿翎自嘲的笑笑:“玄衣說的是啊,借酒銷愁,愁更愁。”手裏的酒杯,卻不曾離手。
玄衣知是再多的安慰都是多餘的,除非他自己想明白。作為一個朋友,玄衣隻得坐在旁邊,默默陪同他。
鹿翎淡淡講述:“上次來碲都,就是紫夜留書失蹤,父親怕出什麼事,便讓我來碲都找。結果,她並不在璃火府。失蹤那麼久,我四處都找遍了,沒想到,她還在費勁心思為了她師兄的權力付出……”
要不是聽到紫夜死在百嘉鄔森林,恐怕他至今,都在履行作為一個作為相公的職責,尋找自己留書出走的娘子。
“玄衣,我此次來碲都,就是為了見你一麵。日後,我恐怕呆在青鹿城,不會再出來了。”
玄衣輕輕握握鹿翎的手:“鹿兄,保重。”鹿翎能這麼做,也令玄衣心裏一陣感動。
他是真正接納了她,把她當做交心朋友,不管之前,她是否隱瞞過自己的身份、性別。
鹿翎點點頭:“你也是。”
鹿翎,也成了這權勢的犧牲品。
當天,鹿翎便和玄衣告別,回到了青鹿城。
晚上,米諾賴在玄衣房間裏一直待到很晚。玄衣怎麼提示性的咳嗽,他都不明白,還一臉無辜:“娃娃,你傷還沒好?”
玄衣終於怒不可遏,指著門:“我要睡覺啦,你給我出去!”
米諾坐在那裏搖晃著:“不嘛不嘛,我不走!”
這家夥,又撒嬌耍賴。
玄衣過去掂他領子,這比她還高一頭的家夥忽然抱住玄衣,如無尾熊一般四肢纏在玄衣身上,聲音悶悶的:“娃娃,人家很想你。就這最後一晚,好不好?我想和你一起睡。”
玄衣一下子就沉默了,明天,就是一場生死決鬥,今晚,也許就是人生的最後一晚。
也許,以後想陪他一起做什麼,都沒機會了。
玄衣點點頭:“好吧。”
米諾如得到糖的孩子一般欣喜的蹭著玄衣,興奮的大叫:“太好了!”然後,抱著玄衣的臉狠狠的親了一口。
玄衣滿臉黑線擦著臉上的口水。你這家夥,再敢往我臉上抹口水我扁你!
米諾像個孩子一般,早早的鑽進被窩裏,喊著玄衣:“娃娃,你快點啊!”
玄衣剛掀開被子進去躺好,米諾緊緊摟著她的腰,好看的大眼睛盯著玄衣看,和生怕她跑了似的。
玄衣被米諾摟的都有些喘不過氣,有些無奈開口:“米諾,你是覺得明天我一定會輸是吧?”
為什麼把這氣氛搞得像生離死別似的,仿佛真正是人生最後一個晚上。
米諾撇撇嘴,格外肯定的說:“娃娃才不會輸。”
“你怎麼就這麼肯定?”
米諾和玄衣麵對麵躺著,緊緊湊過去,笑著:“因為有我啊!”
玄衣把他頭推過一邊:“你這個自戀的家夥…”
吹燈之後,整個世界陷入黑暗之中,玄衣和米諾也都沒有再開玩笑說話。
好好休息,第二天一定要拿出實力應戰就在玄衣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米諾摟著她低低叫:“娃娃…”
玄衣迷糊中應著:“嗯…”
“我喜歡你。”米諾說完,還笨拙的湊在玄衣臉上,輕輕碰了碰。
玄衣意識有些朦朧,低低應著:“哦…”
米諾繼續說:“所以,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哦…”
猛然意識到玄衣可能壓根不知道他說了什麼,米諾有些怒:“人家在向你表白誒,你有沒有認真聽?!”
玄衣呼吸均勻,已經發出了微微的鼾聲。
米諾又不能把她搖醒,指責她無視他的一片真心。
米諾自顧自的笑一笑:“這樣也好。娃娃,我會守護你一身一世。”
然後,靠著玄衣,也慢慢進入夢鄉。
夢裏,玄衣隱約感覺到有人對她做出了什麼承諾,聽得並不怎麼真切。
第二天一早,玄衣醒來,就看到米諾那張放大的笑盈盈的臉。看著他漂亮的眼睛小那淡淡的黑眼圈,玄衣皺眉:“米諾,你晚上沒睡的麼?”
米諾點點頭:“我想一直這樣看著你。”
玄衣臉微微一紅,想起夢中那個承諾,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然後,一臉嚴肅和米諾說:“米諾,你聽著,我不管你實力有多麼強,這次,我和西唯的決鬥,你一定不要插手!”
米諾眨眨眼睛:“為什麼?”
“我想憑自己的實力,親手為父王報仇。”玄衣眼神中透著肯定,繼而,神色一暗。
倘若,自己沒能殺了他,而受傷、死亡,那自己也認了,隻能怪,自己不夠強大。
今天,要不西唯死,要不她死,她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