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了一下旁邊兩個年輕女子的屍體:“那傷口,分明是西唯所為,你們又為何把責任強加給她?”
兩個中年婦女坐在地上,低喃著:“嗬嗬,死了…都死了…”
絳王死了,她們的女兒也死了。她們還有什麼理由繼續活在這世上。
黑暗之中,玄衣感覺自己怎麼走也走不到盡頭。
“娃娃…”一陣低微的喊聲,玄衣猛地抬起頭。米諾?米諾在叫她?為什麼,世界還是一片漆黑?
“娃娃,是我,不要怕,我來接你回家…”米諾的聲音,溫柔悅耳,仿佛咒語一般,不停重複。
玄衣忽然就覺得聽得煩了,甩也甩不掉,咒語越來越強烈,摧殘著玄衣的大腦,就仿佛觀音的緊箍咒,而玄衣,就是那隻可憐的孫猴子。
米諾,你在搞什麼?住口,我受不了了,不要再念了…快住口!
米諾的呼喚沒有隨著玄衣的意識而減弱,反而更加無盡無休的重複,玄衣痛苦的簡直想在地上打滾。
“啊!”終於忍不住捂著頭尖叫。而就在尖叫的那一刻,玄衣猛然睜開雙眼,看到了床前的米諾和杉婆婆。
米諾眨著眼睛說:“娃娃,你終於醒了,嗚嗚!嚇死我了!”米諾眼睛裏閃著淚花,厚顏無恥的撲過來要抱抱。
想起米諾這家夥居然敢給她念咒,讓她剛才那麼痛苦,玄衣就氣不打一處來,現在腦袋還隱隱作痛。玄衣用手指頭戳米諾額頭上:“你這個家夥好可惡!居然給我念咒!”
米諾一臉委屈的可憐兮兮揉著額頭:“娃娃,呢誤會人家啦!人家這樣做是為了救你誒。你靈魂都開始往外麵擴散了,不這樣做你就變成孤魂野鬼了。”
玄衣思索著,哦?是這樣麼?隻是為了把她出竅的靈魂給召喚回來?
看著玄衣醒來,杉婆婆激動的抹著淚:“玄兒,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玄衣想起失去意識之前,那兩個女人嚎啕痛苦的模樣,微微低頭,輕聲問:“婆婆…兩個姨娘,現在怎麼樣了?”
杉婆婆表情一暗,歎一口氣,輕輕道:“一個瘋了,另一個,整天鎖在屋子裏麵,死也不肯出門。”
玄衣輕輕哦了一聲,便又沉默了。
其他的事,杉婆婆也沒有過多的問,她相信,玄衣自有能力處理好這一切。
與此同時,烈風、柒影、涼希、紫夜死亡的消息也在整個大陸傳的沸沸揚揚。
大陸一大批頂級高手死去,也預示著權力的交替與更換。
死在尋找眼睛路途中的高手也不計其數,現在,整個大陸就剩下玄衣和西唯這兩個實力超強的人了。
他們的關係,一直很曖昧。暗城和洛雪,將和平共存,還是一決雌雄?
所有人都猜不到,最後的結局會是怎樣,隻能安靜的等待。
玄衣每天安靜的躺在床上養著傷,米諾和杉婆婆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照顧她。
雪兔格外乖巧的縮在玄衣懷裏,魅神早已在玄衣的指示下回到了異界。
直到某一天,米諾照例端著早飯進入玄衣的房間,看著眼前的玄衣早已穿戴整齊,拿著劍一副準備出去的模樣,一臉驚慌,趕緊跑過去:“娃娃,你要去哪裏?”
這麼多天,她都沒有下床走過一步。受那麼重的傷,她的身體,能承受的住麼?
玄衣眼睛裏透著堅毅,淡淡的說:“這次,是真的該做個了結了。”
她和西唯約定的時間,也到了。
這是最後一戰,說實話,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曆險、戰鬥,她已經身心疲憊了。
“可是…你的身體…”
“不礙事的。”雖然並沒有完全康複,但西唯那家夥,也不比她傷的輕。以她現在的實力,也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再輸給他。
知是玄衣非去不可,米諾隻得點點頭:“好,我陪你去。”
玄衣召喚出魅神,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如今,玄衣像召喚自己的座騎一樣輕而易舉就能召喚出魅神。
把雪兔托付給杉婆婆照看,魅神陡然變大,載著玄衣和米諾朝碲都飛去。
在靠近碲都的郊外,盤旋著降落。玄衣、米諾往悅來客棧走。
明天,就是一決勝負的時刻。
剛走進客棧,便見鹿翎坐在門口處格外顯眼的位置飲酒。
“鹿兄。”玄衣略感詫異,還是走了上去。
鹿翎抬頭,看是玄衣,溫和的笑一笑:“玄衣?坐。”眼睛微微有些朦朧。
玄衣依言坐下,米諾坐在她旁邊。
看著鹿翎那感傷憂鬱的模樣,玄衣斟酌半天,開口:“鹿兄,借酒銷愁,愁更愁。”
玄衣猜想鹿翎惆悵的原因,紫夜好歹是他的娘子,就這麼忽然死了,鹿翎心裏肯定也會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