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丘山下(1 / 2)

青丘山煙雨空蒙,參天古樹林立,奇花異草不可勝數,有山澗、溪流、奇鬆、怪石,亦有仙禽、異獸、青魚、螟蟲,景色秀麗,生機盎然,天地靈韻自生,靈氣逼人。但要說景色最為秀美,非青丘山下陶然湖畔莫屬。陶然湖位於青丘山東側山腳,整體成不規則的新月弧形,弧長約有百裏許,最寬處約有十六七裏,近乎將整個青丘山東側環繞在內。陶然湖湖水清澈,近觀可透晰水底魚兒,遠望則成碧色,宛如美玉,夏有荷,冬不結冰,原始森林環繞四周,若無大風,湖麵則時常籠罩一層薄薄的水霧,泛舟其上猶如行於仙境之中,靈秀之處,難以言表。

陶然湖靠近青丘山的一側湖畔相應的有一片弧形空地,但麵積就小了許多,寬不過一裏,長也不過七八裏而已。空地上結有十餘座茅廬,如今正是傍晚時分,屋頂上炊煙繚繞,依稀可見有數條人影在各個茅廬之間忙碌著,寧靜祥和的氣氛彌漫期間,山野中清心寡欲之風不彰自現。

其中一座茅廬中有一男一女兩個人正在各自忙碌著什麼。男人一身粗麻長衫,但不顯的髒亂。他胸口裸露,可以看見他古銅色的皮膚包裹下的強健的肌肉,充滿了力量感和爆發力。他麵容剛毅,棱角如刀削般明顯,眼神炯炯,鼻直口方,怎麼看這都是一個性格剛強,脾氣雷厲的人,偏偏一臉絡腮胡又讓他給人的感覺和藹了許多,不過他身上傳來的厚重的魚腥味卻讓人不敢恭維。他此時左手正握著一根木棍,右手持一把砍刀,正在將木棍的一頭削尖,木棍約有三米長,木質細密,紋理清晰,顯然木棍的密度很大。從他身上傳來的陣陣魚腥味可以推測出他這是在做一把簡易的魚叉。女人正在圍在灶旁忙著晚飯,鍋台上繚起魚湯的香味,雖然她在做著尋常婦人做的家務事,但她身上卻無一絲煙火氣息,身著打扮更是不似鄉土人家的女子。隻見她身披蟬翼輕紗,赤足白嫩凝玉,耳配珠環,明眸含煙,唇紅齒皓,美到不可方物,想那九天仙女也不過如此。尤其她舉手投足間媚意化風而生,偏偏臉蛋清純如小家碧玉一般,給人一種魔女仙女集於一身的錯覺,讓男人看了便忍不住去保護去憐惜

二人各自忙碌著互不言語,過了片刻女人轉身向著男人說道:“阿山,晚飯已經做好了,瀾兒怎麼還未回來,這些日子他總是遲很多才回家,回頭你該說他兩句,免得他整日隻知道與林鳴在外麵瘋玩,我教他許久的詩詞禮樂不見一點效果。”

男人將刀放下,用手觸摸棍尖,感覺了一下鋒利度道:“媚兒,瀾兒才十六歲,正是貪玩的時候,管他這些幹嘛,這陶然湖周圍他早已熟悉的如同自家花園,又不會出危險,他想玩就讓他玩是了。”

“才十六歲?我可記得你十六歲時在修煉界已經小有名氣了,可不是想瀾兒這樣!你難道想讓瀾兒就這麼一直平庸的生活在著青丘山麼?”似乎是被男人的話刺激到了,媚兒接著道:“你還好意思說瀾兒沒危險,上次他被青丘山最弱的妖獸灌灌鳥啄的滿頭包你忘了麼?明明身懷驚世絕學卻不教給瀾兒,光憑你教他那點普通的五行法術能幹點什麼啊?”

男人撇撇嘴道:“咱兒子那是不忍傷那畜生,否則憑我教給瀾兒的法術,對付隻灌灌鳥簡直是大材小用!”

媚兒抿著嘴,似乎下了什麼決定似的,突然有些猶豫的道:“阿山,要不你把刀決教給給瀾兒,過幾年便讓他出去闖蕩吧。”

男人聽了這句話神色陡然變了,但又很快掩飾過去,輕輕道:“媚兒,我不能讓瀾兒出這青丘山。”聲音很淡,但透著堅決。

媚兒一聽便怒了:“阿山!當年你縱橫山海,斬魔除妖的豪情那裏去了?當年你隻身單刀斬殺強者無數,天下英豪聞你妖刀景山之名那個不得震上三震,難道當年的打擊竟令你懦弱至此麼!?我又沒叫你重新出山,隻是求你不要耽誤了兒子的前程,難道你就這麼自私,一點也不為瀾兒著想?”

景山謔得站了起來道吼道:“媚兒!”身上的氣勢陡然攀升,手中的木棍在瞬間化為齏粉,原來那個有些邋遢的男人消失不見,化成眼前這個氣勢衝天的男人,如同神一般傲然睥睨一切。媚兒頓時花容失色,冷汗淋漓,她竟忘了這個男人當年是如何的可怖!

看到媚兒如此模樣,景山心中一顫,氣勢也由此寫了泄了下去,麵露痛苦道:“媚兒,如今世道紛亂,群雄並起,妖魔亂世,百姓顛簸流離我實不忍瀾兒入那渾渾濁世,為求生存掙紮輾轉,而我……媚兒,你忘了麼?當年在瀾滄城,我遭仇家暗算,中了煉心之毒,瀾滄城數萬百姓因我而亡,眾多仇家聯合追殺你我,我帶著你東躲西藏,倉惶如喪家之犬,每每入夜不知能否見到第二天的太陽,最後我雖拚著功力盡喪擊退仇家,並得以有時間尋到此處苟延殘喘至今,十六年來我雖日夜溫養丹田,但功力也隻恢複了兩三成而已,如此,瀾兒出去一旦出現意外,我如何能護得瀾兒周全?是我無用啊!誰能想到,我妖刀景山竟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我對不起瀾兒啊!”說著,景山竟眼中淚光湧動,愛子之心深切至此。男兒生當笑傲江湖,刀劍意氣,景山何曾不想自己的兒子能出人頭地,隻可惜他功力近乎盡喪,世道紛亂,瀾兒若就此出世,夭折的可能性高達六成,景山心中如何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