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音樂描繪特殊的形象
廣播劇是看不見形象的,語言可以描繪,音樂也具有這種功能,用音樂造型引起聽眾的聯想。用音樂描繪特殊的形象的手法,在作為視覺藝術的電影中也經常使用。比如電影《卡桑德拉大橋》,劇中的一個逃犯,他的身上帶有一種傳染性很強的病菌,人的肉眼看不見這種病菌,銀幕上也不可能總出現顯微鏡的畫麵來顯示病菌的形象,於是用特殊的音樂造型來表現。如逃犯每次在車廂裏出現並與人接觸的時候就會出現一段特殊的音樂造型,觀眾聽到這種音樂就引起了聯想——他身上有病菌。這種特殊的音樂還能描繪氣體。氣體在正常情況下是看不見的,用音樂來表現也能起到聯想的作用。在國產電影《皆大歡喜》中,就是用音樂表現工廠裏放出來的毒氣,這種毒氣不僅危害人的肌體,而且對物體也有腐蝕的作用。每當出現這種毒氣時,作為特殊造型手段的音樂就出現了,告訴觀眾毒氣又蔓延了。
十三、音樂模擬音響效果
廣播劇中的音響效果有的是現實生活中存在的,而有些劇目中所表現的內容,現實生活中的音樂效果是不能勝任的,劇中要求必須表現出其聲音形象,那麼可以用音樂來模擬。
十四、音樂推動劇情的發展
“劇情發展的動力”是衝突,在廣播劇中,衝突同樣可以通過音樂主題的抵觸和對立來表現。例如,廣播劇《山穀紅霞》一開始序曲奏出了優美的笛子聲,接著是歡樂活潑的舞曲性旋律,結合解說在聽眾麵前展現了一幅幸福美滿的生活圖景。但序曲一結束接著奏出了另一支低沉悲壯的曲調,伴隨著男聲的歌唱。這一支低沉的歌曲,直接與明亮開闊的序曲發生衝突,劇情由此而展開。廣播劇中的衝突還可以用音樂與對話的不一致或對立來表現。同樣以廣播劇《山穀紅霞》為例。月夜,龔伯龍朝著莫蘭家中走去,音樂奏出了描寫夜晚的優美抒情的音樂,隨即轉入龔伯龍和莫蘭(山官女兒)的愛情主題。可是這時莫蘭的母親正在勸阻莫蘭放棄與龔伯龍的愛情。這段對話和龔、莫的愛情主題是對立的。此處音樂旋律與人物對話的不一致推動了劇情的向前發展。
音樂不僅能造成戲劇的衝突,推動劇情的發展,而且也能構成戲劇的高潮。比如:廣播劇《二泉映月》就是用音樂的反複再現推動劇情的發展。在《二泉映月》的樂曲中,阿炳和琴妹重逢了,結合了,而後兩人又在《二泉映月》的淒婉、哀怨聲中生離死別。當阿炳雙目失明,淪為乞丐拉琴討飯,他把滿腔憤怒化成譏諷、嘲笑、怒罵唱出來的時候,惹惱了惡霸李老虎,惡霸砸爛了阿炳的琴,奪去了他賴以糊口的工具——唯一的生活伴侶和精神寄托。這時悲愴的《二泉映月》曲調已達到情緒的飽和,構成了全劇悲憤的頂端,全劇高潮已經完成,樂曲隨即轉為明朗歡快的《解放區的天》。[5]
總的來說,廣播劇中的音樂種類按功能劃分大致有這麼十幾種,各自的作用也表現在上述幾個方麵。但這幾個方麵的作用也不能截然地分開,即使有的看來是補充性的音樂,但它同時也作為廣播劇的組成部分;有的音樂既能起到推動情節發展的作用,又能起到補充場景的作用。如何使音樂在廣播劇裏真正擔負起它應有的職能,更好地表現主題,感染聽眾?導演固然應當很好地掌握,但是也要求編寫劇本的作者在寫劇本的過程中,有意識地把音樂所能發揮的作用考慮進去,在寫作上應該有更高的要求。我們試舉中央台製作的廣播劇《鄉音》為例,說明作者在寫劇本時,戲劇中所需音樂的描寫。
〔音樂:在朦朧而又幽美的旋律中展現出這樣一幅圖畫——南方某鄉村附近的鄉林裏,初升的朝陽穿透茂密的枝葉,將萬道金光灑落在綠葉和野花鋪成的泥地上。清涼的泉水在潺流,整個鄉林裏發出芬芳馥鬱的草木清香。朝陽在樹葉和樹枝的雨滴上映出一道彩虹。鳥兒便在那上麵歡樂地歌唱……鄉林蘇醒了,又迎來了新的一天。〕
在獲得1982年全國優秀劇目之一、廣東台製作的廣播劇《碧血黃花》中,作者對音樂的描寫是這樣的:
〔深情的日本音樂緩緩起奏,融入輕輕的海浪聲。哀傷動人的大提琴旋律,似乎在洶湧不息的波濤上流動,“巴鬆”的頓音象征憑吊者沉重的腳步。〕
這段描寫是劇目開始時的音樂設計,當劇情進行到劇中主人公喻培倫因為實驗炸彈而受傷昏迷,當他醒過來,日本警官誤認為他是“支那人”時,他氣憤地說:“不……不。我是炎黃子孫……是頂天立地的中華兒女!”此時,音樂是這樣描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