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廣播劇的語言(2)(2 / 3)

歐陽蘭 益升,我真想不到你的心胸這麼狹隘,你對烈士的後代這樣冷漠。你一口一個“我們”,為什麼不為最需要溫暖的孤兒想一想?我認為,這兩個孩子由我們來撫養,是不會影響我們家庭的幸福的!

黃益升 你太固執了,坦白地講,我不想當繼父!

歐陽蘭 (激動地)你在侮辱我!……你知道,我深深地愛過你,你……你不理解我,更不理解我的感情……

黃益升 (苦笑著)想不到你會變成這樣,你把兩個陌生的孤兒看得比我還重要?這完全是戰爭造成的心理變態,變態心理!

歐陽蘭 (顫抖著)什麼?!你在詛咒這場正義的戰爭?原來你靈魂深處是多麼的陰暗呀!可我的良知告訴我,孩子需要母愛,活著的人們應該想到烈士們留下的孤兒。……至於,你說戰爭造成了我的心理變態,好嘛,我願意做這樣的人,謝謝你這位醫學助教的診斷!

黃益升 歐陽蘭,我奉勸你再想想!

歐陽蘭 想過了!純潔的愛情是不能討價還價的。如果這愛情已經被汙染,一開始就夾雜了不諧和的音調,將來是不會幸福的。

黃益升 別說這些大道理了,還是講實際的吧!反正,我不會去剝削人,別人也甭想沾我的光。既然你要堅持收留他們,那咱們隻好各走各的了。把鑰匙給我。

歐陽蘭 你……這——(把一串鑰匙扔過去)拿去!

〔開門走出。〕

從這一場戲看出,對白把雙方的性格特征都揭示出來了,一個是心胸狹隘,極端自私,厭棄遺孤;一個是情操高尚,收養遺孤,承擔不可推卸的社會責任。由於兩個人物的性格不同,構成了他們之間尖銳的矛盾衝突。對白把雙方的內心動作和外部動作很好地統一起來,推動劇情向前發展,改變了他們之間的關係,結束了他們多年的戀愛生活。

對白的動作性還能表示出人物的意願、意圖或意誌。而且,意願、意圖或意誌表現得越強烈,動作性就越強。例如:廣播劇《你是共產黨員嗎?》中結尾的那場戲,動作性表現得就很強烈。劇中的主要角色劉大山處分了白帆之後,千裏鐵道線上像鬧了一場大地震。藍天分局局長白帆當天冠心病就犯了,劉大山決定晚上到他家去看他。劉大山來到白帆家,也沒敲門,推門就進。屋裏,白帆躺著,枕頭在頭下墊得高高的。看見劉大山進來,白帆把身子轉過去,衝著牆,閉上了眼睛,兩人的意願產生抵觸:

劉大山 老白,有病了?

白帆 ……

劉大山 玲玲呢?

白帆 在裏屋呢。

劉大山 玲玲,來客人了,倒水呀!

玲玲 ……

劉大山 玲玲,你也得了冠心病了?

白帆 玲玲,大人的事,你小孩跟著摻和些啥,倒水!

玲玲 (腳步聲,倒水,眼淚汪汪地走近)劉伯伯,我沒有媽媽了,你這樣對待爸爸……他要死了……我怎麼辦?

劉大山 (心裏一熱)不會的,他不會死……(撫摸著玲玲的頭)他要死了,我當你的老子。

玲玲 劉伯伯,爸爸病得不輕呀。

劉大山 老白,你痛苦,我就舒服?玲玲一哭,我也難受!可難受咋辦呢?信念不要啦?黨員不當了?道理不說啦?玲玲,你不是給我留著好酒嗎,拿來,我們喝點。

玲玲 哎。(倒酒聲)

劉大山 起來吧,一塊喝幾口。

白帆 為著什麼喝?為友誼?為一塊兒轉業?為一起蹲牛棚?還是為了記大過?

劉大山 為友誼幹杯!(喝了一口)為了消滅蒸汽機車,不用人工搬道岔幹杯!(又喝了一口)為了我們都是共產黨員,為了當初我介紹你入黨沒介紹錯幹杯!喝呀,你不喝,我替你喝!

玲玲 劉伯伯,您……

劉大山 玲玲,劉伯伯沒喝多。(喝酒聲)老白,還記得咱們的老師長嗎?一想起老師長,就好像看見了膠東的土地、紅棗,看見了戰友死前的一雙眼睛,看見了老師長,聽見了老師長問的那句話:“你是共產黨員嗎?”老白,我覺得老師長的問話我應當回答!你應當回答!每一個有著“共產黨員”稱號的人都應當回答這句話。好了,你休息吧,我走了!(腳步聲)

白帆 玲玲,快,快扶我起來,到門口……

玲玲 劉伯伯已經走遠了。爸爸您哭啦?

白帆 沒有,爸爸沒哭。爸爸又想起了老師長的那句話。

〔老師長:(混響)“哭得像個小媳婦,你是共產黨員嗎?”〕

兩個人物見麵沒有什麼外部的衝突,隻是在意願上相抵觸。但通過劉大山發自內心的一席話,使得兩個人物的心靈產生了交往。本來白帆在意願上與劉大山是相抵觸的,但聽了劉大山的表述,白帆在內心產生了強烈的衝突,導致白帆“玲玲,快,快扶我起來,到門口……”的動作。而在他內心又想起老師長的那句話:“……你是共產黨員嗎?”表現出白帆的思想變化,預示他內心深處思想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