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凝思片刻,道:“看來這個胡鶴是想把州牧大人推到浪尖上啊!”
“這個巡檢大人,勇猛可嘉,但計謀不足,想來定是他身邊的白千戶為他出的主意。他為民請命,這件事一旦傳出,不管成或不成都會得到百姓、士兵們擁戴。還能順水推舟將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州牧大人身上。
讓州牧大人成為大家眼前的靶子,放糧賑災那是犯了擅自挪用軍糧的大罪,朝廷追查下來,是要抄家的,李家上下無一能夠幸免。不放糧賑災,兵反,民反,反的是誰?當然是這見死不救的州牧大人,不會是為民請命的胡鶴,也不是那個笑麵虎白千戶。這李府後街會成為易子街想來也是這白千戶的安排,他帶兵四處驅趕那些交換孩子的百姓。唯獨這李府後街不管,百姓自然會到這來。
這樣暗中也是再對州牧大人施壓,想要州牧大人早點下定決心。是為朝廷守糧,還是想讓百姓活命?”
老者眼神一閃,道:“他們想把事情鬧大,難道是已有反心,想逼州牧大人就範不成?”
主薄點頭道:“正是,我已接到消息,胡鶴和素有賢王美名的周誌那邊來往頻繁。看來他們已經是聯係好,要打這平金的主意。想來定是對州牧大人手下五千親兵還有所顧忌,所以借這放糧賑災之事,來逼州牧大人就範。”
老者拈須道:“李主薄竟然已將事情看得如此透徹,就該讓州牧大人早做打算啊!”
主薄聞言,臉色一變,搖頭歎息,道:“歐陽先生也知,李老爺沒有子嗣,唯有這一女。為了這世襲官位隻傳男不傳女的規定。老爺一直對外宣稱自己有的是個兒子。雖然這李小姐從小就當男兒養大,可是畢竟是女兒身啊!優柔寡斷,難擔當大任。即使當上了世襲的州牧大人,依然是唯唯諾諾,不能果斷行事啊!
我已將其中厲害對她言明,可是已過三天,竟還沒有拿定主意。今日又擅自出遊,被歹人擊暈扔到水中,險些喪命。要不是那劉護院機靈,及時尋去,將她救起,怕是李家已經沒有繼承之人啦!
要是這李家唯一後人有什麼好歹,我怎麼有臉去陰間見李將軍啊!我李木受李將軍知遇之恩才有今天,自是萬死也要保李家萬全啊!”
老者聞言,為之一動,想當年如果不是李將軍相助,自己恐怕已經客死他鄉。哪有今日這般太平安樂的日子。這李木於自己並無深交,隻是因為他是李家主事,所以才有些來往。今日對自己這般推心置腹,看來是想探明自己的心意。看自己是否還念舊情願助這李家逃過此劫。想這李老爺對自己的恩情,想這李毅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情誼,如今李家大難將至,自己怎麼可以坐視不理。如果今日袖手旁觀,等去了陰間,又有何顏麵去見恩公啊?
老者動容道:“李主薄所言甚是,我歐陽錦也是受李老爺恩惠才有今日,如今李家有難,定當鼎力相助。今日我便將家人帶來李府,誓與李家共進退!”
李主薄,眼含熱淚,起身抱拳,深施一禮,道:“歐陽先生知交遍天下,有歐陽先生相助李家定能逃過此劫,謝謝歐陽先生大恩!”
“李主薄快快請起,你我今後便是一家人,為李家平安,我等自當鞠躬盡瘁。現在我便回家,整理東西搬到李府。還有勞李主薄幫忙安排一下。”
“下官這便命人送歐陽先生回家,幫你打理好一切。下官在此備好酒菜,恭迎歐陽先生前來!”
老者急匆匆走出門去,忽回頭,低聲道:“如果州牧大人醒了,你要觀其言行,看其是否患上失心症,如果萬幸無事,還是要讓他早下決心啊!”
李主薄恭敬道:“是,是!”
聽這二人腳步聲漸遠,唐曉宇睜開雙眼,調皮的眨了眨,感覺身體並不大礙。輕輕起身,才看清自己身上穿的竟是件滾邊燙花男袍,給自己這麼一個美貌的女孩子穿男人衣服,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規矩。如今已講究不得,難道去找他們理論不成。
環顧四周,躡手躡腳來到門前,向外看去,院中假山聳立,溪水潺潺,雕梁畫棟,別有一番情調。
看來救自己的是個大戶人家,李府?州牧大人?也不知道是個多大的官。不過聽那二位的意思,這裏可是要有大事。自己不過是這曆史中的過客,何必無端卷入這是非當中呢?還是三十六計,走位上策,就憑自己的聰敏才智,想在這落後的地方混口飯吃。絕對是沒問題!
打定主意,悄悄溜出房間,順著牆根,一路躲躲閃閃。避過幾個丫環,摸到一個僻靜後院,紅棕色大門緊閉,牆外傳來熙攘人聲。
唐曉宇歡喜上前,將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條寬敞的大街,剛行幾步,街上情景,讓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