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蘭花香似夢,如幻入境訴彷徨。
唐曉宇橫臥輕柔床榻之上,睡眼朦朧間,隻覺體內一陣暖流湧動,似有幾分醉意正濃時的暢快之感。
意識漸清,忽聞,耳畔傳來言談之聲。
“歐陽先生,不知少爺傷勢如何?”
“少爺頭部雖被鈍器所傷,還好沒有生命之憂,隻是傷勢甚重,恐怕會患上失心之症!”
“失心之症?無論如何,還有勞歐陽先生一定要醫好少爺,李家的前程係於少爺一言矣!”
“李主簿何出此言?”
“在歐陽先生麵前,下官就鬥膽直言了。朝廷十年****,增賦稅,抓壯丁,圈農地,百姓負擔甚重,各地言官雖紛紛直諫為民請命,可惜都是石沉大海。
皇上終日沉迷於酒色,偏信奸佞之言,未通過朝臣審議,擅自增改律例,啟用了剝皮,塞草,斬腰,連坐等等酷刑。打壓忠良,欺虐百姓,十年來冤死之人是不計其數。這三年,又多有州縣大旱,受災百姓是顆粒無收,苦不堪言。朝廷未及時撥發銀兩,糧食賑災撫恤,已是失民心之舉,仍不知收斂,竟雪上加霜,大肆巧立名目,變本加厲的增加稅供,抓勞工大興土木。弄的是天怒人怨啊!”
唐曉宇聞言到此,不禁一怔。乖乖,哥哥的時空穿越機把自己送到哪裏啦?那個唐曉峰口若懸河的說什麼,要送自己上唐朝和武則天合影留念,上明朝請唐伯虎為自己畫像,上清朝找康熙下棋……
說的天花亂墜,原來是他根本不能確定會送自己到那個朝代。還真是千古難尋的騙子!竟然連這時空穿越機會把人送到哪都不知道,還能那麼自然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發誓說這個時空穿越機的安全係數是百分之百。
看看眼前殘酷的事實,回去絕對是沒希望了!唐曉峰啊!唐曉峰啊!沒那本事就不要研究什麼時空穿越機啊!辜負了親人的信任,那是犯罪,犯的是故意傷害親情罪。
不過想想還是自己太笨了,怎麼就一時心軟相信他了呢?哥哥什麼時候這麼認真過?二十年來屈指可數也就這麼三次。
第一次是在念初中時明明早戀,還睜著眼睛說瞎話否認,認真的程度讓父母都覺得懷疑這個好兒子,無比的慚愧。
第二次是找工作,信誓旦旦高呼當上了一家大公司的高管,結果呢?是自己掏錢和朋友研究什麼時空穿越機。
第三次,便是這次,這麼嚴肅認真的強調安全,現在看來這個安全係數啊,絕對是零。為今之計,也隻能隨遇而安了。可是聽這兩位仁兄的口氣,好像這個朝代不太平啊!
唐曉宇眯著一雙眼睛,打量著整個房間,映入眼簾的東西讓她一陣眩暈,那根本就是無數鈔票在眼前回旋。
古色古香的房間,牆上掛有四幅婢女出浴圖,每個美人都如天仙般,嬌俏婀娜,雖眉宇間氣韻不同,但都是傾國傾城之色,一顰一笑間暗藏嫵媚,抬手投足間滿是妖嬈。
桌案之上,珍貴的古代青瓷,以其獨有的魅力,向她招手致意,被折算成人民幣,已達到超出小數點前八位數的程度。
在玉製香爐飄出的嫋嫋青煙下,更是顯得精致秀氣!讓她連連暗歎,真是不可多得的珍貴古董啊!。
一位白須過胸的老者,神態自若,坐在一邊的紫檀木椅上,撚著自己的胡須,頜首道:“這個我已有所耳聞,如今天下民怨沸騰,各地藩王皆掀杆而起,雖說打著為民請命的旗號,可真為天下百姓的又有幾人?不過是為自己的一己私利,渾水摸魚,想要掙得天下而已!李家一向息事寧人,又遠在窮鄉僻壤,時局雖如此,對李家應無大礙!”
青袍管事肅然道:“天下亂,則民變,這平金州也不例外啊!平金雖處邊塞,遠離朝廷,不過三年蟲災讓百姓叫苦連天,如今是不管農戶還是商家,都是難吃上一頓飽飯。就在這平金縣內,都有易子而食之事。已消失百年的易子街又出現了。”
老者大驚,向前傾身道:“是專門用來交換孩子代替食物的街道嗎?”
主薄,悲憤道:“正是,這街道不是別處,正是李府後麵的街道。”
“百姓怎麼會如此大膽,敢在州牧老爺府邸後街,做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怕老爺治罪嗎?”
“治罪?哎,怎麼治啊,這其中可是大有名堂,朝廷為防反賊,強令整個平金封城。百姓的田地多在城外,不能耕種自然就會荒廢。在這城裏根本就是坐吃山空啊!州牧大人為此也是大費腦筋,可是無奈!一邊是朝廷嚴令,一邊是百姓叫苦。
巡檢官胡鶴所帶兵士都為本地征召的民壯,一家老小多在本地。朝廷下發的那些糧餉哪夠養家糊口啊!民以食為天,連飯都吃不上,自然是軍心不穩。胡鶴為此,來找過州牧大人多次,明著說是為百姓請命,要求開倉放糧賑災。實者是想讓那些將士的家人吃飽,穩住他手下士卒的心啊!可是城中存量已空,唯一有的隻剩軍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