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在素質教育的動力結構中把握審美教育的獨特本質(6)(2 / 3)

這裏的理性的直覺和直覺的理性與克羅齊所講的“美是直覺”在心理機製上有共同性,而其所構成的文化心理結構,也與康德所說的以審美判斷力為中介的純粹理性與實踐理性的統一、黑格爾所講的去掉了片麵性的知性認識和意誌實踐的統一是吻合的。這實際上是對審美教育在知識內化中所發揮的獨特作用的肯定,也為我們把握審美教育在理智教育中得以實施的特殊機製提供了重要的啟示和參照。理智教育與審美教育的關係,首先在於對世界的科學把握與對世界的審美把握這兩種把握方式的關係。用海德格爾的兩種普遍化概念來說,以科學的方式對世界的把握是一種一般的普遍化的把握,它所形成的成果是科學理論知識;而審美的方式對世界的把握,則是一種形式普遍化的把握,它的成果是審美想像所創造的審美意象或意境。一般的普遍化與形式的普遍化這兩個概念源於胡塞爾的現象學,胡塞爾在《純粹現象學通論》中指出:“人們應該明確地把一般化和特殊化的關係與純邏輯形式中的實質物和普遍化之間的,或反過來說邏輯形式和事物化之間的本質上不同種類的關係加以區分。”我們認為,一般的普遍化與形式的普遍化的概念對界定和把握理智教育與審美教育的區別和聯係也是適用的。這就是說,理智教育作為對一般的普遍化,即科學認知能力的培養,是在客觀、特定的“事物域”的限製中,強化受教育主體對客觀規律的理解力,而這時的滲透在理智教育之中的審美教育則是用審美心理形式的普遍化方式,啟發受教育者主體理性的直覺力和想像力,使其把對生命情感的體驗融於對生命智能力量的駕馭之中。這種審美心理形式的普遍化,最突出的特點就是可以突破科學認知特定的“事物域”的限製,溝通其與主體的聯係,通過揭示科學現象的審美化及科學美所具有的本質特征和審美意義,啟發受教育者對人與自然、人與社會的主客觀關係所蘊涵的科學精神和人文精神的理解。

直覺作為一種特殊的思維活動無論在文藝創作中還是在自然科學的發明創造中不僅廣泛存在,而且還在某些特定情景下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因此人們通常喜歡把發揮決定性作用時的直覺稱作靈感(inspi-ration)。由此可見,探討直覺形成的心理機製以及如何發揮其效用對培養良好的直覺思維具有積極的意義,同時,這也有利於對審美教育在人的內在心理結構的優化、思維水平的提升方麵的研究工作。但是,由於直覺思維過程具有瞬間完成性的特點,即使思維者本人也可能難以名狀,因此人們習慣於對此的研究僅僅局限於經驗描述和特征歸納階段。“美學之父”鮑姆加登就曾歸納直覺思維獲得的“靈感”

具有三個方麵的特征:一是靈感下創作的作品具有非模仿性和非重複性特征,二是在靈感狀態下的思想情感的表達既敏捷又有序的特征,三是靈感狀態下的理性一方麵承受鮮明的形象,另一方麵又進入感性世界,陷入迷狂和熱情。正是由於直覺發生時的突發性、模糊性,甚至是一種迷狂的狀態,或者表現為非理性的無意識活動,直覺給人以撲朔迷離的感覺,更加上被唯心主義者罩上神秘的袈裟,更使人感到深不可測。例如柏拉圖認為:“詩神就像這塊磁石,她首先給人靈感,得到這靈感的人們又把它傳遞給旁人,讓旁人接上它們,懸成一條鎖鏈。凡是高明的詩人,無論在史詩或抒情詩方麵,都不是憑技藝來做他們的優美詩歌,而是因為他們得到靈感,有神力憑附著。”因此,“優美的詩歌本質上不是人的而是神的,不是人的製作而是神的詔語”,因此,“詩人隻是神的代言人,由神憑附著”。唯心主義者的極具神秘化色彩的宣揚使這一本來就不容易解釋的問題變得撲朔迷離。其實,馬克思曾一針見血地指出這個問題的實質,從而揭開了直覺的神秘麵紗,他說:“凡是把理論導致神秘主義方麵的神秘東西,都能在人的實踐中以及對這個實踐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決。”毛澤東也以精練的語言闡述了人類認識的基本過程,他說:“通過實踐而發現的真理,又通過實踐而證實真理和發展真理。從感性認識而能動地發展到理性認識,又從理性認識而能動地指導革命實踐,改造主觀世界和客觀世界。實踐、認識、再實踐、再認識,這種形式,循環往複以至無窮,而實踐和認識之每一循環的內容,都比較地進到了高一級的程度。這就是辯證唯物論的全部認識論,這就是辯證唯物論的知行統一觀。”這一論斷為我們科學地揭示直覺思維的本質及其運作機製提供了有力的理論指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