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些研究者對以往圖書館學一些理論問題進行了深刻的反思,對一些圖書館學的基礎理論問題重新認識,或者置於網絡環境下重新審視,如:圖書館學的學科名稱、學科性質、研究對象、研究方法以及圖書館、圖書館職能和圖書館工作規律等等,並提出了自己一些很有見地和深度的見解,對促進圖書館學理論研究的進一步深入發展起了一定的作用。
值得注意的是,近些年來,圖書館學理論研究過分的不穩定性,使得圖書館學體係備受侵蝕,令不少研究者擔憂。主要表現:一是研究內容的過量泛化,容易導致圖書館學失去自我。把不該屬於圖書館學的研究內容硬拉進來,大量陣地被“另類”研究所占領。二是泛濫成“學”,等於自戕。圖書學理論本身還有許多問題尚無定論,卻競相出現名目繁多的學科,如文獻資源學、工具書學、期刊學、讀者學、圖書館色彩學、圖書館美學、圖書館社會學、圖書館評價學等等,有人在一本書中列出的所謂“新學科”就有74個,如果再加上沒有列進來的,恐怕不少於百種。三是圖書館學如果變化太大,將會導致消亡。從圖書館學→圖書情報學→文獻信息學→信息資源管理學……這樣相繼變化乃至交叉發生。一個學科變化是必要的,但不能失去或攪混其核心內容和基本結構,否則將變成另類,離其消亡也就不遠了。
二、我國圖書館學理論研究簡況
我國是個曆史悠久的文明古國,至少是在殷商時代就出現了圖書館,這已是3500餘年以前的事。我國真正以圖書館學命名的理論研究論著出現是在20世紀20年代,比西方要晚。但是,我國圖書館學的某些知識的產生要比西方早得多。《周禮》《史記》等書中都有有關記載。如:“唯殷先人,有冊有典。”(《尚書·多士》)這裏的“冊”和“典”,就是殷代史料。老子就是“守藏室之史”(《史記·老子韓非列傳》)。漢初蕭何“秦丞相禦史律令圖書藏之”(《漢書·蕭何曾參傳》),漢武帝、成帝時“建藏書之策,置寫書之官,下及諸子傳說,皆充秘府”(《隨書·經籍誌》)。劉向的《七略》、魏時鄭默的《中經》、晉時苟勖的《中經新薄》和李充的《四部目錄》、唐代的《隨書經籍誌》、宋代成俱的《麟台故事》和鄭樵的《通誌·校仇略》以及明清時期祁承火業的《澹生堂藏書約》、邱睿的《論圖籍之儲》與《訪求遺書疏》、孫慶增的《藏書紀要》、曹溶的《流通古書要》等。這些論著比較係統地總結了藏書的收集與鑒別、分類、編目、圖書流通利用等問題。
鴉片戰爭以後,隨著西方文化思想傳入,近現代圖書館事業的興起,也就真正開始了我國圖書館學的理論研究。早期以“圖書館”和“圖書館學”命名的論著大多是翻譯作品,如1910年謝蔭昌譯的《圖書館教育》(奉天圖書發行所發行)、1917年通俗教育研究會譯的《圖書館小識》(北京通俗教育研究會出版)等等。20世紀二三十年代,是我國圖書館學理論研究第一個興旺時期。1920年北京高師開設暑期圖書館學講習班,文華大學設立了圖書科(1929年獨立為文華圖書館學專科學校),1921年中華教育改進社成立後設立圖書教育組(這是最早中國圖書館學組織),1925年成立了中華圖書館協會,編輯出版了《中華圖書館協會會報》(雙月刊)和《圖書館學季刊》(劉國鈞主編);還有《文華圖書館學校季刊》《中山大學圖書周刊》《浙江圖書館月刊》等等。圖書館學理論研究發展也比較快,湧現出了一批著名的圖書館學家,如馬宗榮、沈祖榮、戴誌騫、李小緣、洪有豐、裘開明、袁同禮、王重民、王雲五、蔣複璁、杜定友、劉國鈞、皮高品、呂紹虞、汪長炳等。他們取得了豐碩的研究成果,出版和發表了大量的論著,如沈祖榮和胡慶生的《仿杜威書目十類法》(1917年)、楊眙晰的《圖書館學》(1923年)、杜定友的《世界圖書分類法》(1922年)和《圖書館通論》(1925年)及1935年定型的《杜氏圖書分類法》、洪有豐的《圖書分類法》(1924年)和《圖書館組織與管理》(1933年)、王雲五的《中外圖書統一分類法》(1928年)、劉國鈞的《中國圖書分類法》(1929年)和《圖書館學要旨》(1934年)、皮高品的《中國十進分類法》(1934年)、程伯群的《比較圖書館學》(1935年)、俞爽迷的《圖書館學通論》(1936年)、蔣元卿的《中國圖書分類之沿革》(1937年)等;1928—1937年共發表學術論文4000餘篇(1900—1950年共發表學術論文5300餘篇)。20世紀40年代,由於戰爭的影響,我國圖書館學理論研究處於低潮時期,沒有取得什麼有影響的成果。這一時期的主要成就,是造就了一批圖書館學家,興辦了圖書館學教育,成立了中華圖書館協會和部分地方圖書館協會,開展了圖書館學國際交流(1925年參加了美、英圖書館協會有關活動;1927年參加了IFLA成立大會及國際學術會議),發表一大批學術論著。理論研究受美國影響較大,但產生了具有中國特色的“要素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