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性的中國人都來看看(2 / 3)

為首的黑衣人拿起喇叭:“這裏已實施軍事管製,請記者停止轉播,立即撤離!否則我們將采取必要手段強迫離開!”

“你們大概忘記這裏誰說了算數吧?”江偉又恢複了他那懶洋洋的語調。“這些記者是我請來的客人,什麼時候送客得聽我的。”

黑衣人尷尬之餘,隻得對江偉說:“江先生,我能和你單獨談談嗎?”

“要談請過來談,沒必要躲躲藏藏的。想必你們很想看看這枚炸彈吧?你可以帶一名專家一起過來。其他人不許再往前,而且,我警告你,如果你想用電磁幹擾中斷現場直播的話,”他揚起左手,“我將用它來發言!”

“我是黑田,日本防衛廳長官助理。”

“好了,”江偉一揮手,“我們待會再談,讓你的專家先工作。我給你五分鍾時間,不許碰炸彈,不許上車。”

那專家全套防輻射服,頭戴防輻射麵罩,拿出一個嗒嗒作響的小儀器慢慢走近車門。越接近炸彈,那儀器的嗒嗒聲越來越急促。我看見蘿絲俏臉發白,便安慰她:“這是蓋革計數器,嗒嗒聲還沒變成報警聲,說明這裏有輻射汙染,存在放射源,但還沒超出安全界限。”那專家又是記錄又是拍照,手忙腳亂折騰了五分鍾回去了。

“那麼黑田君,你想和我談什麼?你現在應該關心撤離市民才對啊。”

“我代表日本政府想請江先生放棄行動,您的其他要求日本政府會認真考慮的。”黑田嘴裏客氣,眼裏卻閃過一絲怨毒。

“認真考慮?!中國人民和全世界已經讓你們考慮了六十年了,現在需要行動來讓你們反省了!”

黑田又一次尷尬,可他不得不堅持:“隻要您不引爆炸彈,我們會考慮您今天的聲明,您的任何要求我們都可以盡量商談。”

“我的要求?你又錯了。應該是中國人民,和所有深受日本軍國主義**的人們的共同要求!多少年來,我們要求你們正視曆史,反省過去,認真道歉。可你們呢?置若罔聞!而且公然篡改曆史,美化侵略,祭拜戰犯!

“我聽說日本崇尚武士道精神,而武士道給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勇於承擔責任,如有過錯不能挽回就剖腹謝罪。如果你們真有武士道精神,那麼我們的要求不難實現。而你們的所作所為,看不到任何武士道精神。或者,你們這個民族標榜的精神根本就是謊言!

“一個被宣判有罪的、殘忍的殺人凶手,非但不懺悔謝罪,還無視事實強詞奪理,那麼隻有兩種解釋:要麼這人是精神病,要麼他根本是禽獸!

“如果你們的天皇能向德國勃蘭特總統學習,跪在世界人民麵前,真心懺悔,誠意謝罪,那麼等我毀滅這靖國神社後,我再考慮用不用核彈!”

鏗鏘激昂,擲地有聲!江偉越說越激憤,一把將頭盔摘下。

東京初春的寒風中,一張極為平凡的麵孔,微微冒著熱氣。國字臉,胖瘦適中,年紀三十出頭;不大但有神的雙眼,清秀的眉毛,略低的鼻梁,雙唇緊抿著,盡力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就是這張非常普通的臉龐,在這刻,卻是全世界矚目的焦點。

我心醉神迷,熱淚盈眶。蘿絲也深受震撼。而黑田瞠目結舌,過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通過耳咪低聲說著什麼。我們都沉默了。我在回味江偉的話,被壓抑太久的聲音,被壓抑太久的情感,今天終於爆發了,痛快淋漓地爆發了。

黑田結束通話,臉色越發難看了。“江先生,我們已經下令疏散市民,可時間太緊了,十四個小時根本不夠啊。”

“看來你的專家對核彈的真偽作出判斷了,”江偉恢複了平靜,用他那懶洋洋的語氣嘲弄道。“可時間是不會延長的。23:00必須全部撤離,0:00準時起爆。大和民族不是號稱最有效率、最有紀律的民族嗎?”

“可你看看已經引起了多大的恐慌了?”黑田指著監視器氣急敗壞地嚷道。

NHK的畫麵上,街道一片混亂,人們四處亂跑,還有人則發狂一般哭喊著;交通陷於癱瘓,汽車橫七豎八堵在一起,拚命按喇叭。警察和士兵徒勞地指揮著,更多的士兵出現在街頭。

“哼!”江偉冷笑。“如果不是因為日本皇宮也在爆炸範圍內,你們也不會那麼快下令疏散吧?你們緊挨著靖國神社安置了十所學校、兩家醫院,真是做賊心虛!如果不是這樣,你們連恐慌的機會都沒有!”

“不管你的主張是否有道理,這些人們是無辜的啊!”黑田大喊。

“無辜?也許是有小部分人是無辜的,所以我才給他們十四小時逃命。但更多的日本人,跟著你們抹煞事實,認為日軍當年的暴行都是被逼無奈,甚至不承認日軍的獸行,認為我們無理取鬧,為的是詐騙日本的援助。這些人能撿回性命已經是我的寬恕了。”黑田語塞。

過了一會,江偉指著監視器:“還有這些人,你能說他們是無辜嗎?”

畫麵上,一群日本人,有老有少,頭上纏的布帶寫著“武運長久”,有的還穿著六十年前的皇軍軍服,舉著“保衛神社”、“殺光支那豬”的標語;有的手持棍棒,與警戒的士兵發生衝突。這是日本右翼團體分子。“這些右翼分子和軍國主義狂徒,在你們日本,每年正以十二萬人的速度遞增!”

“黑田,我們的談話結束了。你可以回去認真考慮了。”

第三章風蕭蕭兮我心悲狂

“我需要安靜一會,失陪了兩位。”

說完江偉鑽進運鈔車,關上所有車門。

現在大概10點40分,我們也回到車裏。幾乎所有主要媒體都在報導這一驚天動地的消息。

CNN和CCTV請了一些專家教授到演播室,對事件進行背景簡介和分析,以及事件的發展態勢等等。CCTV還插播了一些反映日本侵華的資料片。

NHK除了對現場和街道進行報導外,還反複播放一個簡短的東京市政府緊急通告,大意是譴責恐怖活動,宣布警戒區域,勸告市民保持鎮定,服從軍警指揮,迅速疏散雲雲。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各國政要紛紛發表聲明,幾乎都是對事件表示震驚,譴責恐怖分子的行動,希望日本政府能盡快解決危機。美國總統還表示已經派出最頂尖的危機控製小組和核彈專家協助日本方麵行動。而韓國和幾個亞洲國家的聲明,除了震驚和譴責的套話外,還加了一句希望日本政府正視曆史,反省過去,避免類似事件的發生。

中國政府則保持沉默。

日本也保持沉默。隻有石原慎太朗那瘋狗以個人名義對著鏡頭一通歇斯底裏的漫罵,稱這是戰爭行為,中國要為此負責等等。當他旁邊的記者忍不住提醒他江偉的國籍是新西蘭時,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扯其它的問題去了。

江偉始終沒有出來。黑田幾次要求對話,都被冷冷地拒絕了。

CNN的演播室內幾個專家教授在討論著核彈爆炸的後果和日本可能采取的行動。俄羅斯的發言人稱從現有資料圖像判斷,不能確定這枚核彈是否就是失蹤彈頭。而CCTV的畫麵上,北京上海等城市街頭行人稀少,人們都聚集在有電視的地方,默默地關注著。

老編來電:“上麵要求我們隻作客觀報導,不要評論,配合日本政府解除危機的行動。江偉的資料也找到了。如果事態惡化,你們必須立刻撤離。”

資料顯示在屏幕上:江偉,男,35歲未婚漢族,原籍大連。無犯罪記錄。2004年投資移民新西蘭。唯一親人母親75歲,現居北京,父親兄長亡於*期間。

黑田派人送來水和麵包。

13時30分,江偉出來了,他又戴上了頭盔。我遞過一瓶水。

“這水我不喝,我車裏有。我有些工作要完成,抱歉讓你們守在這半天。天下大亂了嗎?”他指著監視器問。

我微笑。簡短敘述了各方動態,我問:“可以繼續我們的談話嗎?”“當然可以。”

“可以談談你的經曆嗎?”

“沒什麼特別的。大學畢業不甘心在單位混,就出來闖蕩,吃了些苦頭。後來慢慢有錢了,可又不知該幹什麼了,空虛墮落了幾年。”

“那你怎麼想到要進行這次行動呢?”

“三年前一名愛國青年在這門口噴漆以抗議日本首相參拜的事件還記得吧?我靈魂深處的某種東西蘇醒了,我覺得那是一種使命感,我必須做這件事。我開始搜集資料,等待時機。”

“那你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嗎?”

“後果?這個問題我現在不想談!”

我隻有轉換話題:“我注意到你說南京四十三萬屍骨,可中國官方隻是說三十萬人遇難,這是怎麼回事?”

“1946年9月,中國檢察官陳光虞根據十四個團體的調查,向國際法庭提出‘南京大屠殺’確定的被殺害者為391171人,未確定者4至6萬人。因此‘南京大屠殺’最少有四十三萬人遇難。可南京市政府不知出於什麼考慮,紀念碑上隻刻了300000的數字。我不知道那屈死的十三萬冤魂什麼時候才能超升...”

我們陷入沉默。

“江先生,中國大使館的人想請李濤先生過來一下。”黑田在遠處喊道。

找我幹什麼?過去一看,原來是大使親自到了。

“小李,日本方麵希望我們協助解決危機,他們提出一個方案,希望我們找到江偉的母親,通過她來作江偉的工作讓他放棄行動。他們想通過你和CCTV的連線讓他們母子見麵。國內已經同意這個請求了。”

“這...這樣做,不就意味著拿他母親來要挾他讓他有所顧忌?會不會刺激他?而且...怎麼幫日本人啊?”

“小李同誌!注意你的立場!我們怎麼會用他母親要挾他?我們是負責任的大國!這是國家的決定,是命令,你必須執行!”

“除非現場直播,否則我不參加這次連線!”江偉聽完我的轉達後,沉默半天,咬著牙留下這句話,便再也不說什麼了。

東京時間15時,幾番磋商交涉,大使和日本方麵終於同意直播。連線開始了。全世界關注此事的電視台都轉用了CCTV的信號。

北京演播室。主持人和一名護士攙扶著老人就座。這是一個普通的北方老太太,衰老且虛弱,頭發全白了,身穿一套嶄新的漿得硬硬的棉襖,隻是樣式已古老得有些古怪了。歲月的滄桑全刻在她慈祥而又平和的臉上,臉色異常的蒼白。

江偉摘下頭盔,嘴唇哆嗦著:“娘,我連累您了...”

老人眯著眼睛,努力想看清屏幕上的兒子。

“兒啊,你好像瘦了。”

“娘,我很好。您身體怎麼樣?血糖控製得好嗎?”江偉極力讓語調輕鬆。

“別擔心我。我沒想到你會做這樣的事啊...”

江偉嘴唇咬得發白,不說話。

“去年你帶著我去了好多外國,邊治病邊看西洋景兒,那日子多開心啊。”

“娘,我還會帶您去的...”

老人仿佛沒聽到,繼續說著:“媽最大的心事就是沒給你娶上一房媳婦兒,生幾個大胖小子...這段日子你老不回家,我想你啊...”

“我也想您,可...”

“我做夢老夢見你帶著媳婦回來看我...我沒想到你會做這樣的事啊...我也夢見你爹啦,我們一起回老家...”

“娘,我這麼做...”

老人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夢囈般繼續說:“我沒跟你說過,咱們老家可美了,那山那小河,那房子...你姥爺姥姥,你舅舅,他們都來接我了...真想家啊...回不去嘍。”

“娘,我跟您去。我從來沒聽您提過,我也想看看老家。”江偉眼中的淚終於流下來。

老人抬起眼,臉上泛起紅色,話語變得清晰而急促:“回不去了。我十歲那年村子沒了,親人全死了,全村活下來的隻有你爹和我。你爹拉著我鑽在糞堆裏才逃了命。

“兒啊,全村幾百口人啊,全讓小鬼子殺光了。我不和你說,是怕你心頭恨呐,我沒想到你會做這樣的事,這都是天意,也是天理兒!”

所有人全呆了,誰也沒想到老人會有這血淚斑斑的秘密。

“這裏領導找到我,跟我說你幹的事兒,要我勸勸你。我答應了,我是要好好勸你。這小鬼子是你江家的仇人!滅門之仇啊!”

老人越說越激動,臉色更紅了。盯著上前想說什麼的主持人,眼裏竟閃出寒光,“我還沒說完呢!”

“兒啊,你這麼做了,不愧是江家子孫。我老了,沒幾天好活了,你不要掛著我。能在死前看你給全村人報了仇,我高興。我可以高高興興去見你姥爺姥姥,去見你爹,去見村裏鄉親了,我和他們會在九泉下等著你...”

老人聲音越來越低,臉上呈現出不正常的櫻桃紅,主持人和護士慌忙扶住,江偉急得大叫:“醫生!快叫醫生!”

老人微笑著搖頭:“傻孩子,沒用的...我剛才自己注射胰島素,把二十天的全用了。兒啊,你沒見媽把壽衣都穿好了嗎?媽死也瞑目了啊。”

江偉五雷轟頂,撲通跪下。

演播室裏亂作一團。老人任由人們圍著她忙亂,始終死死盯著屏幕上的江偉,眼中滿是慈愛和柔和的光芒,但這光芒正一點點黯淡,消失...

“兒啊,媽真想你...”

信號中斷。

第四章地獄裏的哀嚎

我也跪下了,任臉上淚水奔流。

屏幕上出現了主持人,雙眼含淚,哽咽著:“各位觀眾,由於發生特殊狀況,直播現在結束。我們正全力搶救江偉的母親...”

遠處黑田大聲發布著命令,士兵們如臨大敵,嚴陣以待。

江偉動也不動地跪著,頭頂著地,左手的遙控器無力地支在地上,空著的右手捂著臉,頭盔扔在腳邊。我腦子裏飛快閃過一個念頭:“狙擊手的好機會!”

我來不及多想,撲上去跪在他麵前擋住他的頭。我輕輕的扶起他,這才發現他滿臉淚水,雙目血紅,嘴張著,卻一聲也哭不出來。

強忍悲痛,我把他的頭靠在我胸口的防彈背心上,輕輕在他耳邊說:“你必須堅強!不能讓老人死不瞑目!”

他渾身一震,撕心裂肺地喊道:“娘——”終於哭出聲來。

蘿絲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在一旁對著鏡頭履行著她的職責:“誰也沒想到一場充滿親情的見麵會變成永別,但願這不會讓江偉按下核按鈕。”她沉吟片刻。“我不能想象一個人能把心中的傷痛和仇恨埋藏六十年,我從沒見過一個人的眼中包含著那麼多愛和恨,我也不敢想象一個民族六十年的傷痛和仇恨一旦爆發出來是什麼樣子...我隻能肯定一點,麵對這樣的母親,麵對這樣的民族,日本,也許你應該反思!”

江偉靜靜地跪著,可我感覺到一股巨大的能量在湧動。我歎口氣:“也許你不該給他們時間,這樣你母親也不會...死的應該是那個狗天皇!”

他抬起頭,異樣地看著我。我輕聲提醒:“小心狙擊手。這時你中槍我可不知道是該扶著你,還是讓你倒下觸動核彈。”

他淒然一笑,戴上頭盔站起,無力地靠到車後。

我坐在地上。疲憊而悲傷。剛到現場時那種挖到大新聞的興奮早已無影無蹤,而幻想著一炮走紅升職加薪的念頭現在想想都覺得羞愧。心裏滿是一些沉甸甸的東西。

CCTV主持人沉重的宣布,江偉的母親搶救無效。

我不顧一切撥通老編的電話:“你告訴那些官僚們!是他們的軟弱逼死了一位偉大的母親!是他們的鴕鳥政策逼死了一位可敬的老人!”

“你冷靜點兒,怎麼說話呢!”老編氣急敗壞。

“我告訴你們,大不了我不幹了,跳出你們這些條條框框,我要堂堂正正的挺直腰杆做中國人!”

“你衝我嚷什麼?別以為隻有你是中國人!你看看畫麵!”我發現老編的聲音突然嘶啞哽咽了。

畫麵上的北京街頭,人們在電視前默默流淚。天安門廣場,人群開始聚集。越來越多的人在胸前戴上了白花。

江偉仿佛對這一切無動於衷。

16點了,離最後的審判還有八小時。東京街頭的騷亂漸漸平息,看來大部分人已疏散。軍警開始挨家挨戶搜索。

中國政府終於發布了一個書麵聲明。大意是中國曆來譴責任何形式的恐怖行為,中國政府打擊恐怖活動的努力從來沒有停止過,對於這一事件,由於其特殊的曆史原因,希望日本政府能妥善解決,並吸取教訓,不要再做傷害中國人民和亞洲人民感情的事。同時呼籲全國人民,理智的看待這一事件,不要有過激行為。

值得注意的是,播報這個聲明的CCTV第一新聞播音員,胸前別著一朵白花。

就像事前安排好的,中國的聲明剛發布,日本首相出現在NHK鏡頭前。

“我代表日本政府對這一恐怖行為表示最強烈的譴責和無比震驚。日本政府和日本人民不會向恐怖主義低頭,我們會采取一切必要手段解除恐怖威脅。但同時,我們正在和恐怖分子展開對話,希望盡可能和平解決危機。關於六十年前的戰爭問題,日本曾多次就日中戰爭給中國人民帶來的不便表示歉意...”

“別看了!我帶你們進去開開眼界!”江偉不知什麼時候站到我身後。

“黑田!我現在要脅迫這兩台轉播車和我一起開進這神社。裏麵不能有其他人,你的人更不許進入一步!”他看了看我們的轉播車,又打量一下那門樓的門洞,“得請你幫個忙,派輛清障車把這門洞撞開一些。當然,我偷的這車經過我的改裝也能勝任,如果你不擔心震動核彈的話。”

他又恢複了懶洋洋的腔調。

二十分鍾後,16:43時,我們三輛車大搖大擺闖入了日本軍國主義的聖殿。

這裏環境十分清幽,鬆竹蒼翠,庭院一塵不染。我們停在模樣古怪的正殿前。

江偉下了車,手裏拎著一把消防斧,看來殺氣騰騰。但出乎意料,他沒進大殿,也不讓我們跟著。殿後傳來敲擊聲,一會他回來了,“我把這裏的消防水管總閘解決了。”

他長出一口氣,說:“我們進去!”

“這裏是‘靈璽簿奉安殿’,供奉著‘明治維新’以來250萬為國戰死者的牌位。日本政要甘冒天下之大不違而要前來參拜的正是這裏。”

我們跟著他猛拍。“中國人恩怨分明,從來不會無故恨什麼。像這裏,是東鄉平八郎,那邊還有豐臣秀吉和伊藤博文等,他們同樣是中國的敵人,同樣打敗了中國軍隊殺過中國人,可現在中國沒有人恨他們。為什麼?就像蘿絲小姐說的,那是戰爭,他們手上沒有沾滿平民百姓的鮮血,雖然他們帶給中國人深重的苦難。中國人真是很寬容的。”

“可是這些,”他快步走了一圈,摘下十多個木牌,上麵寫著東條英機、鬆井、武藤等,“這些人永遠不會得到中國人的寬恕!”

“我來過這裏三次,我能找到的隻有這些。不知道日本政府究竟把多少侵華戰犯的牌位偷放進來。”

他又領著我們去了“禦本殿”、“拜殿”,手裏又多了八九塊牌位。

他把手裏的木牌扔在地上,指著右側的兩層樓:“這叫遊就館,也叫寶物展示館,來神社的人大多都會去此館參觀。這裏展示了山本五十六的遺像、遺物,還有據說是二戰時僅存的一麵太陽軍旗及日本自製的槍支等武器。我們進去把這破旗拿出來。”

“這塊石塔名叫‘武功偉業塔’,上有刻有‘皇運進展’、‘鏖戰奮進’的浮雕,16麵浮雕中有10麵與侵華戰爭有關,又是‘奉天入城’、又是‘占領南京’。”

他讓我們站遠一點,從車上取出一大捆爆破索和zha藥,開始圍繞塔身布置zha藥。

我興奮得渾身戰抖。

zha藥安放完他將爆破索一圈一圈纏在塔身,同時將那些牌位也捆在爆破索上。最後,將那麵殘破的太陽軍旗展開塞在爆破索下。

“現在這塔不再是‘武功偉業塔’了,而是曆史的恥辱柱!這些戰犯,如果他們有靈魂的話,將永遠被釘在這曆史的恥辱柱上!”

江偉拿出一個大可樂瓶,裏麵裝滿黑色液體。

“這是黑狗血,是中國民間最惡毒的驅鬼法寶,我要讓他們永遠在地獄裏受煎熬,永遠永遠!”

他把狗血撒在牌位上、軍旗上、塔身上。

一陣風吹過。大殿簷角的風鈴發出哀鳴。風吹過樹梢的嗚咽聲,在我聽來,是來自地獄的哀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