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小姐這麼說,小環衝朝自己瞪眼睛的劉嬤嬤做了一個鬼臉。
“笙兒,過去的事兒就別想了,等到了柳汀洲,跟路少好好的過日子才是真的,走吧,進去吃點兒,要不然都涼了,你看你,最近瘦了這麼多,哎……”
於露笙沒有什麼胃口,就連往日裏最愛的紫米羹,也隻是吃了兩勺子就不碰了,上麵剛才還是熱騰騰轉圈的白氣,一轉眼間就虛弱了。
“笙兒,再吃點吧。”劉嬤嬤伸手探了探碗底的溫度,然後將碗往前推了推。
“嬤嬤,我真的吃不下了,都收掉吧。”
嬤嬤沒說話,隻是看了看於露笙,然後低頭將桌子上的東西收走了。
剛準備開門,小環那丫頭急匆匆的就打開了門,嚇了劉嬤嬤一大跳,手上的托盤差點兒都掉地上去。
“你這丫頭怎麼上躥下跳的跟隻跳貓似得,小姐心情不好,別沒事兒來惹她煩,去,給小姐打洗臉水去。”劉嬤嬤穩住了胖乎乎的身子,側身站在門邊,數落著低頭小心著一張臉的小環。
劉嬤嬤回頭看了看坐在凳子上,手裏拿著玉蘭簪發呆的於露笙,轉過頭,伸手拽了拽小環,做了個眼色,然後走了出去,小環也緊跟其後躡手躡腳的跨出了門坎,輕輕的關上了雕花的門。
“吱呀”一聲,外麵的冷氣兒跟那微微一點的敞亮,全部都關在了外麵。
於露笙一個人待在屋子裏,到處都是空蕩蕩的,安靜的可怕。
屋裏並不是特別的光亮,外麵陰沉沉的,屋裏也沒有點蠟燭。除了一些擺件家俱,也就剩下那張雕花大床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
蕾絲花邊包裹著的袖子裏,一雙白白嫩嫩的雙手暴露無遺,左手的食指跟拇指捏著發簪的尾部,而整體卻躺在於露笙的右手心。
晶瑩通透的玉蘭簪是鴻哲送給她的定情信物,他說:“這是我母親給我的遺物,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就娶你過門,你就會變成我的新娘。”
可是,他這個財務主管做的好好的,卻在前些日子被抓去當兵,從走到現在,連一點兒音信都沒有。
於家老爺子收到了一封信之後,立馬就告訴她說將她許配給了身在柳汀洲的陸少。
家裏的下人幾乎都遣散了,可是於老爺子卻並麼有告訴於露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隻有幾個在於家待了一輩子的老人沒有走。
整個於府,現在到處都是空落落的,除了院子裏的幾棵酸棗樹光禿禿的樹枝,也就隻有那黑色的磚牆在這個風雨飄搖動蕩的年頭受煎熬。
門又被打開了,小環兩隻手端著冒著熱氣的洗臉水進來了,屋裏一下子似乎就光亮了一些,驅走了一點停在屋裏的陰霾,可是卻灌進了寒氣跟外麵的北風。
小環將洗臉水放到了架子上,轉身又走到門前關上了門,又到燭台邊點了幾張煤油燈,端了一盞放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