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真仔細想了想:“這個……很難說,要看環境的吧?比如說,上班的時候,我會想穿適合工作的套裝……”
“不對……”老先生不肯放棄,“如果不說這個環境的問題呢?”
景真再度躊躇,半晌後才笑了笑,“如果拋開這個前提條件的話……我想我最希望穿上的,可能是婚紗。”
景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對於女人來說,能夠找到對的那個人,為他披上嫁衣,難道不是一生中最盼望的事情嗎?
“不對不對!”老先生連連搖頭,“四五十歲的人了,哪有那麼夢幻,還婚紗,穿上去不跟老妖精一樣?”
景真不以為然,“誰說四五十歲就不能穿婚紗了,隻要是女人,就會在心裏渴望有一天能夠為自己所愛的人穿上婚紗,成為他這一生最重要的人吧?”
老先生若有所思,仿佛有所觸動,默默地朝後退了兩步。
景真終於可以離開洗手間,不過她臨走之前忍不住又添了一句:“雖然不知道先生你為什麼堵在女士洗手間外,但是如果是為了替這個問題找出答案,我不得不說,先生你一點都不了解女人。”
被她批評的老先生翻了個白眼,“要走快走!”
真是奇怪的人和奇怪的問題。
景真聳肩,回到正廳。
周正蔭看到她,連忙迎了過來,“去了哪裏,剛才半天都沒找到你。”
景真笑了笑,突然想到剛才那個老先生的問題,隨口問他:“周先生,你知道,女人最想穿的衣服是哪一件嗎?”
周正蔭不假思索:“Channel?Gucci?”他笑了,“當然,也許有的人喜歡謝芳茹女士的定製服裝。”
又一個不了解女人的笨蛋——
景真默默地在心裏下了結論。
女人,其實真的是很感情的動物,在沒有感情之前,Channel、Gucci固然可以讓她們滿足,但是有的女人,在得到金錢之後,卻仍然覺得空虛,於是轉而再次去隻求所謂的感情上的滿足,這樣,倒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去追求感情生活,免得這樣折騰,勞心勞力。
不是都說,有情飲水飽?
不過周正蔭周大少爺,很明顯不是這麼認為的。
景真雖然一直都堅持認為自己是冷靜理智的人,但是聽到他的答案後,還是立即很感情用事地將他丟在鐵定被淘汰的追求者那一欄中。
至於半個小時後,在謝芳茹女士的時裝發布會上,突然冒出一位老先生對謝芳茹女士進行的求婚戲碼,對景真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哪怕周大少突然認出來那位老先生是他爺爺——不過,那跟她不是毫無關係的事情嗎?
這富家子弟家裏的事情,管他幾重簾幕,她始終隻要做個看客就好了。
那不是她所向往的世界,也不是她該關心的事情。
無論如何都拒絕不了周大少載她回家的舉動,景真隻好妥協。
跑車在路上一路疾行,卻安穩異常,景真看著窗外的風景,其實隻有深深夜幕和偶爾的三兩顆星子,可是景真卻看得異常認真。
時間已經不算早了,景真想到回家還有一堆事情要做,就覺得懶洋洋地打不起精神。
更何況,雖然身邊有人在,但是那種孤獨感,卻不知道為何還是隱隱約約地在她心頭浮現。
景真想要人關愛陪伴,但是很顯然,如今心事重重的周大少,不是她的選擇,也不該是她的選擇。
車子一路駛向景真住的地方,她偶爾看周正蔭一眼,發現他似乎至今沒有從那場很讓人轟動時裝發布會上回過神來。
不過也是,任誰看到七十多歲的爺爺如年輕人一般向另一位四五十歲的女人當場下跪求婚的場景,都會受到刺激吧?
但是,那跟她還是沒有太大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