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景真……”
“顧懷安,真的很晚了,我已經休息了,你也早點回去吧。”被他發現後,景真不知道為何變得格外堅決,“就這樣,我掛了。”
幾乎不給顧懷安反應的機會,景真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順手關機。
顧懷安悵然若失,試著再次撥景真的電話,可是聽到的卻是關機提示,他站在那裏,再度抬頭朝陽台張望,景真怕被他發現,閃身朝裏躲了一躲。
看不到景真,又沒法打通她的電話,顧懷安失落之極,又站了許久,終於悵然離去。
轉身的瞬間,躲在暗處的景真分明地看到他臉上之前那種小心翼翼的期待,清晰明了地轉化為深深的失落和無窮的懊惱。
不是沒察覺到他黯然的神色,也不是不知道他的誠意,可是,景真就這樣看著他轉身離去了。
許久許久以後,景真回憶起當時的事情,對顧懷安說:“我若早知道是你,我一定會對你好一點,再好一點。”
是啊,如果早知道。
可惜人都不能未卜先知,所以景真後來回想起來,總忍不住後悔自己沒有及早看清楚。
如果早知道,就不會浪費這麼多時間。
可是她終究,不是預知之神。
她那時對他,何其殘忍。
有錢公子哥的派頭,小說裏,電視裏,多有描述,景真料不到,周正蔭也會來這麼一招,隻覺得啼笑皆非。
她隔天下午下班前夕,周正蔭已經差人送來禮服一件,並且附上所謂“約會”地點。
景真原本就想跟他劃清界限,怎麼會簽收,隻是送衣服來的人很堅持,最後景真雖是收了,但是卻並沒有換,依舊穿著上班的套裝去赴約。
地點在長寧路上的南瓜會所。
景真以前經過那裏,隻覺得名字古怪,倒不知道裏麵是何天地,所以下了班之後,她隻稍微收拾了一下妝容,便帶著周正蔭送的那件禮服去了長寧路。
天色如今尚明,隻在空中隱隱一點淡白的月亮痕跡。
景真到的時候,還不到七點。
南瓜會所外有門童守著,景真報了周正蔭的名字,便有人殷勤地領著她上樓去,景真見裏麵鋪的全是純羊毛地毯,不免感歎有錢人的浪費行徑。
她跟著侍應生進了電梯,到了十三樓,侍應生領著她穿過走廊,景真抬頭看到頭頂上一排排橙色的小燈,壁紙是淺乳色的,上頭壓著一片一片的銀色花朵,裝修得甚是優雅,直到侍應生替她推門,景真才停止了對周圍環境的觀察。
周正蔭已經在裏麵坐著了,看到景真來,十分高興,卻又有點失望,“怎麼不換上那件衣服?”
景真將那包裝完好的衣服朝他麵前桌上一放,“無功不受祿。”
周正蔭無比挫敗,“景真,除了那些花因為不好退回來的緣故被你收下,除此之外,你就沒有收過我的禮物,難道你不喜歡男人送你禮物嗎?”
“禮物?我當然喜歡,但是要看是誰送的,送出的時候,是什麼心意。”景真依舊站在那裏,“至於這些,我覺得不能收,所以隻好退回來。”
周正蔭鬱悶無比,“我要那些有什麼用?”他不在意地隨口說,“不想要就扔了算了。”
果然是有錢人……
景真歎氣,坐了下來抬眸看他,“我今天來,其實是覺得,必須要跟你好好談一談。”
“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周正蔭一邊準備按鈴喊人一邊回頭問她。
“我們還是先談談吧。”景真原本就隻是想跟他說幾句話而已,並沒有準備真的要跟他吃晚飯。
“好吧。”周正蔭點了點頭,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景真依舊看著他,“我很感謝周先生你的抬愛,但是,希望你不要這麼做了,因為我們根本不可能,你所想要的,我不能給你,而我所想要的,你也不能給我。”
“你想要什麼?”周正蔭對這個很感興趣,至於他想要的,要看景真願不願意給,隻要她肯給,他就要得到。
“我?”景真微微一笑,“我要很多很多愛。”
“我記得有本書上的女主角說,沒有很多很多愛,要很多很多錢也好。”周正蔭突然冒出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