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來,穆念跟著穆蘭兒姐妹倆在一處吃飯、生活,每日跟著去東門送吃食,沒事的時候巧兒就教穆念識字,穆蘭兒還把廳堂的一半用布隔成了一間小房供穆念住,三人的感情越來越像一家人。
這天,三人分發完食物推著車往回走,看見城中心好生的熱鬧。三人推開人群走近一看,原來是一群雜耍藝人在舞刀弄劍。穆蘭兒見穆念和巧兒看得津津有味,而自己對這些卻不怎麼感興趣,於是把車放在一邊,自己靠著車休息,等著二人。
大約一個時辰,表演結束了,三人開心的回到家。巧兒叫穆蘭兒休息準備晚上的表演,自己和穆念到廚房做午飯。
穆蘭兒回到房間,從衣袖中拿出錢袋,自言自語道,“都過了好多天了,怎麼沒有遇見他呢?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這個錢袋,不知道會不會像繡婆婆說的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哎呀,穆念!”,一陣鍋碗瓢盆打翻的聲音和著巧兒的大叫傳了進來。
穆蘭兒跑出去一看,隻見穆念拿著炒菜大勺,身上掛滿了菜葉,有些害怕的低頭盯著被打翻了一地的麵條。
“姐姐,你看穆念嘛,我在煮麵,他在耍大勺,把一鍋麵都打翻了”。
“你們倆燙到哪裏沒有?”,穆蘭兒上前看了看兩人的手。
“姐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為什麼在廚房耍大勺呀?”,穆蘭兒輕聲問到。
“因為……因為看見剛才街上那些人耍的好,所以想學學”。
“穆念,以後想玩就到院子裏,廚房很容易被燙傷的,知道嗎?”
穆念點點頭。
“好了,巧兒,沒事的,跟穆念把這裏打掃一下,再煮一鍋就行了”。
巧兒撅著嘴把掃把往穆念懷裏一丟,自己進廚房重新煮麵。穆蘭兒看著這兩位歡喜冤家,不覺的搖搖頭笑了笑,自回房間。
晚上,穆蘭兒從紫竹軒表演回來見巧兒和穆念都睡了,自己也躡手躡腳的回房間早早睡下。可是穆蘭兒覺得自己沒睡多久,就聽見外麵好像有人在院子裏悉悉索索。穆蘭兒擔心有歹人進來,於是拿起房間的洗臉盆輕手輕腳的開門出去。
一到門外,穆蘭兒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什麼歹人,是穆念拿著掃把在院子裏亂舞。穆蘭兒看了一陣,覺得穆念是在模仿今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些雜耍藝人。
“念兒”,穆蘭兒輕叫了一聲,“怎麼不睡覺,你這是……”
“姐姐”,穆念放下掃把,“是不是吵醒你啦?”
“沒有,是姐姐睡不著起來看看。你深更半夜起來舞弄掃把呀?”
“姐姐,我這不是在舞弄掃把。因為白天的那些人舞刀舞劍的很好看,我也想學學。可是白天我舞大勺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一鍋麵,巧兒都氣了我一晚上了,所以我想如果在夜裏沒人的時候練習就不會打翻東西了”。
穆蘭兒聽穆念這樣一說,倒也覺得穆念應該學習刀劍。一則可防身健體,二則穆念畢竟是男孩,老是跟自己和巧兒生活在一起,日久許或陽剛之氣不足。
穆蘭兒想到這裏便問,“念兒,如果姐姐尋一位師傅教你刀劍,你可願意學?”
“願意!我想以後能騎在馬背上,手握長劍,幫助天下有難之人,就像郎中令大人一樣”。
“郎中令……”,穆蘭兒喃喃自語,“是呀,要是他願意收穆念,那也是美事一樁。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次遇見他”。
“姐姐,你在說什麼呢?”
“念兒,你先好好去睡覺,姐姐一定會幫你找一位良師教你習刀劍的”。
穆念一聽,開心的將掃把放好,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覺了。
回到房間的穆蘭兒躺在床上看著自己繡的錢袋,腦海裏又滿是郎中令的身影。穆蘭兒閉上雙眼,不刻意去想,也不刻意不去想,在順其自然中又慢慢的睡著了。
話說那天樂天被王急招回宮,進了朝和殿才知道原來是讓自己和內史薛忌加緊督辦一個月後王大婚時城中和宮中的安排守衛問題。一連幾天,樂天都在宮裏跟薛忌一起商討大婚儀仗隊、侍衛隊、安全防衛隊的派遣和安排。
這天一早,樂天早早的來到了內史閣,一進門便看見薛忌比自己還早,正跪坐在案桌前手持《太陰曆》和《易經》皺著眉掐指算著什麼。樂天看薛忌那麼全神貫注,便放輕了腳步,走到案桌前跪坐在對麵。
“哎!”,薛忌突然歎了口氣。
“怎麼,有什麼不妥?”
“剛才我推算了王大婚時的天象,如不出所料大婚前三天應該有一場百年不遇的暴雨,不是吉象呀”,薛忌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望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