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沙漠風”旅館的驚魂(3 / 3)

“我認為你太過武斷了。”

“他一定認為你知道如何與我聯絡,所以殺了怫烈,留下字條,這樣你就會帶他來這兒。老天啊,他也許……”

“別激動,冷靜點,沒什麼……”

說時遲,那時快,當蕾茜身後的刀子飛起來的時候,她身體陡然繃緊。刀鋒在她臀部劃了一條火辣辣的傷口。蕾茜用手壓住傷口轉過身來,看見那懸在半空中的刀,從她麵前劃過,直向卡爾刺去。

“史考特!”

衣櫥的門被砰然撞開,史考特彎著腰,舉槍向前,但卻一臉茫然地問:“在哪裏?”

就在蕾茜用手指給他看的時候,刀子已經刺進卡爾的咽喉。鮮血噴了好幾英寸遠,然後好像被一麵玻璃擋到似的。噴出了一張臉、肩膀和一個六尺高男人的輪廓。

史考特目瞪口呆地望著。

“射他!”那男人像張模糊的紅色玻璃一樣,將卡爾舉起朝史考特擲去。史考特跳閃開一邊,那屍體撞在衣櫥的門,然後重重摔落地板上。蕾茜瞥見那把刀,仍插在卡爾的咽喉上。史考特舉槍瞄準朝他衝來的那片紅雲,喝道:“不要動!”

蕾茜支撐著等待槍聲的怒吼,但卻沒了下文。

那男人在離史考特一碼之外停住了。

‘臊,該死的血。”一個粗噴的聲音喃喃自語地說。

一把手放在頭頂。史考特命令他。

頭頂其實是看不見的,但蕾茜看見兩隻沾了血,像是手狀的物體,懸在一張凹過去的臉上——那張臉,就像一張紅色半透明麵具的背麵似的。

蕾茜抓起茶幾上的銀色噴漆罐,除掉它的塑膠蓋,然後拿著罐子搖了幾下,那裏麵似乎藏了顆彈珠。她朝史考特槍口前那正滴著血的臉孔,走近了幾步。

“不要這麼做。’那男人喃喃地說。

當她的食指正要按下噴漆的按鈕時,那紅色的物體,像旗子被風刮起一樣的移動起來。蕾麵的手被某樣東西擊中,噴漆罐也掉落地麵,然後她的手腕被緊緊握住,整個人被推向史考特。史考特也機靈,閃開並朝著她的前麵縱身一撲,但隻抓到空氣,整個人平摔在地板上。

這時房間被打開,門上的鏈條也被扯下來,然後又“砰”的一聲關了起來。

史考特跪在地板上,與蕾茜兩人四目相對,他不停的搖著頭。

蕾茜走到卡爾的屍體旁邊,跪了下來。血已不再從割斷的喉頭處往外流了,她雙手掩麵失聲痛哭。

蕾茜趴在客廳的地板上,她的短褲被褪到膝蓋的位置。史考特正用一條冰涼經潤的毛巾輕拍著她被割傷的臀部。“沒洗太多血,”他說:“你有沒有繃帶還是什麼的?”

“恐怕沒有。”

“有沒有衛生棉?”

她覺得一陣臉紅耳熱,“我沒有。”

“呢,其實這不比抓傷嚴重,但……”

“噢,我想在醫藥櫃裏應該有一包衛生棉。”

“這就是住一流旅館的好處。”史考特說著就去找,過了一會兒他轉回來,撕開外麵白色的包裝,跪下來將柔軟的棉墊壓在傷口上。“膠帶貼錯麵了。”他自言自語的說。

“沒貼錯,我的內褲會把它固定住。”

“噢。”他出去找她的內褲,急忙的拿了進來。

“謝了,”蕾茜說:“剩下的我來料理了。”

當她穿上內褲與短褲時,史考特出去拿了一張毯子進來,覆蓋在魏卡爾的屍體上。點點血漬滲出,染紅了粉紅色的絨紅地毯。很快地渲染成一片,蕾茜掉轉頭去,不忍卒睹。

她站起身來走到牆角,彎腰撿起那罐噴漆。然後輕輕地坐在沙發上,雙手仍緊抱著那罐漆。

史考特坐在她身邊,“我搞砸了,”他說:“我很抱歉,本以為沒什麼事了,直到你大聲尖叫,可是找找不到目標。”他搖頭歎息。“你朋友的事,我很難過,如果我當時……”

“不要太自責了,在那一瞬間誰都製止不了。”

譚查裏就行。”他喃喃地說。

“譚查裏如果有機會,會開槍射那雜種的。”蕾茜說。

“是的。”

“那雜種現在跑掉了,他有足夠的時間把血跡洗掉。”

“是啊。”

“你為什麼不射他?”

史考特默然凝視著茶幾良久。

“史考特?”

“我以為我們逮到他了,可以把他綁起來。我房間有台卡式錄音機,我想……呢,在沒報警之前,先錄下他的故事。審問他,查出他是如何變成這樣的:他曾經幹了哪些案子;還有沒有其他跟他一樣的人?”

“其他的人?”

“如果一個人能夠隱形,為什麼不可能有更多的人辦得到?老天,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可能有一整支部隊?想想看,他們能做什麼?他們能把這個世界搞翻天。”

“確實如此。”蕾茜說:“但這裏隻有一個,而且他現在一定千方百計想擺乎我們。如果我們都被殺了,你的故事也甭寫了。所以下次……我的天!”她跳起來,衝到桌前去抓那高背椅。

“幹嘛?”

她抓著椅子跑到門前,用椅背頂住門把。“他也許……’蕾茜喃喃地說:“也許有萬能鑰匙,他很容易就拿得到的。”

史考特歎氣說:“媽的,我該想到這一點的,我怕我幫不上什麼忙了。”他沮喪地望著她說:“抱歉,我對這種事,真的並不在行,實際情形跟寫小說完全兩回事。”他將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捂著臉。

蕾茜走到他身邊,彎下腰,用手撫著他的背。“嘿,沒關係,別難過。如果不是你在這裏,他早就殺掉我了。”

史考特抬頭看著她說:“謝謝。”

“這是事實,你救了我的命。”

他稍微有點笑容了。“你說得對!”

“我當然對啦。”

“但我也沒錯,”他表情變得強硬而堅定的說:“我不是這種人,我不會再因為我的缺乏經驗,使你身陷險境。”他撫摸著她的臉頰站起來,朝著桌子走去。

“你要幹什麼?”

“叫幫手來。”他說著拿起話筒,將自動手槍放在桌上,然後用食指迅速的撥了一個號碼。

十一碼,是長途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