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辦法好是好,可是,我們若買不到洪運樓,不照樣可以建造大酒樓?這樣的話,曾大富還有什麼必要來阻止我們買洪運樓?”舒元琦問。
“若我們放出消息說,我們必須在洪運樓中才能釀造出那天下獨一無二的酒,在別處釀不出來呢?”
“這說得通嗎?”舒元琦道,“有什麼因素導致我們隻能在洪運樓中才能釀出美酒?”
“水,”路岩道,“像茅台等曆史悠久的名酒,都跟當地的獨特水質息息相關,洪運樓那麼大的酒樓,院中不會沒有水井吧?”
“妙!”荀林拍案喝彩道,“此計大妙!隻要說我們隻有用洪運樓井中的水才能釀出天下獨一的美酒來,曾大富肯定拚了老命也不會讓我們買成洪運樓!不過,這裏麵仍有破綻,我們又是如何發現洪運樓井中的水能釀美酒的呢?”
“這好辦,”路岩說,“隻要說,我們在至味餅館停業的這段時間中,一直在試驗我們的曲藥方子,我們偷偷弄到了郢陳城中各處的水樣,甚至連鴻賓樓水井中的水也弄到了,一樣樣試驗,發現隻有洪運樓的井水才適合。而且,就在我們的第一壺美酒釀出來的時候,恰恰傳出了洪運樓要出售的消息,為了說得更像,荀兄不妨告訴你的朋友們,就在兩天前,你親口品嚐到了我們的美酒!”
“哈哈哈,這下確實沒有破綻了!”荀林大笑道。
“你這人哩,腦子裏都是怪東西!”媯葒一雙美眸深深地凝視著路岩,笑罵了一句。
路岩補充說:“妙的是,前一陣子為了引曾大富來搶購高價麥,我曾拜訪過他一次,那次,為了激他上鉤,我的話說得有些硬,聽到荀兄散布出去的消息後,曾大富一定會回想起我那次拜訪他的情形,這時他就會認為,我之所以口氣那麼硬,就是因為有了釀美酒的秘方,有了報複他的資本,這樣,他就更加深信不疑了!”
舒元琦猛地一拍大腿,大笑道:“你小子真行!居然想出這麼一條毒計,唉,這下曾大富將大放血了!不過,我還要補充一點,荀兄不要把我們的假消息告訴曾大富或曾大富的朋友,最好是告訴洪運樓的老板,再由他傳給曾大富。”
荀林莞爾道:“巧的是,洪運樓的老板跟我私交不錯,我經常在他那裏吃喝,這賣樓的消息就是他親口告訴我,並且托我幫他物色買家。明天你們倆先找洪運樓老板,提出要買洪運樓,然後我再去找他,把我們的假消息告訴他,同時叫他向曾大富透透風,這樣曾大富就會和你們爭,洪運樓就可以賣個好價,洪運樓的老板當然會照我說的辦。”
第二天,路舒兩人找到洪運樓的老板,提出要買洪運樓。那老板說,曾大富也要買此樓,他開的價是六千斤黃金。路舒兩人慌忙道:“我們願出七千斤!”當下就付了一百斤定金,說定下午就請了證人來立契約,付款過戶。
路舒兩人剛離開,荀林就來了,他和洪運樓老板一番密談之後,那老板驚道:“居然有這回事?沒想到我的井水原來是寶貝!早知道這樣,我早就應該自己釀酒,唉,我的酒還都是從酒坊買的呢!那我不賣樓了,我自己來釀酒!”
荀林沒想到這老板會有此反應,立即說:“你有那特製的曲藥嗎?沒有特製曲藥,就釀不出那種美酒!”
“難道用其他的曲藥就不行?”
“那當然,這曲藥是他們不久前才得到的。”
那老板低頭想了想,說:“我要試試!也許他們能釀出那種美酒來,全是靠了我的井水,而非什麼特製曲藥。”
荀林隻能說:“試試也好,萬一不需特製曲藥就能釀出美酒,那豈非便宜那兩個家夥了!”
“就是,我這就去請會釀酒的人來!”
下午路舒倆再來找那老板時,那老板果然將定金退還他們,說,還得再考慮考慮才能定。
六天後,荀林再來找那老板時,那老板一臉失望地告訴他,酒釀出來了,質量跟市麵上流行的酒沒有任何不同。
他歎氣道:“看來確實少不了他們的特製曲藥,那兩個人確實怪,赤手空拳地來到郢陳,短短一年時間,就把生意做成那麼大,簡直是在變戲法,唉,也隻有他們才能弄到那特製曲藥!你能不能告訴他們,我想和他們合作。”
“如何合作?”
“既然他們非得用我的井水,而我又非得用他們的曲藥,我能否用我的寶井入股,賺了錢我和他們對半分?”
這一著又出乎荀林意料之外,他隻得答應立即代那老板去向路舒兩人傳話。一個時辰後,他回來告訴那老板,那兩人一口回絕了,他們目前已派出很多人分頭去邯鄲、臨淄、大梁、鹹陽等地方尋找水源,一旦找到新水源,就再也不用買你的洪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