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門診,我打電話給學中醫的同學,讓他配些中藥給我,我把穎兒的情況和他說清楚,讓他盡快發給我。
拿到藥,我給穎兒打電話,她道謝,讓她的丈夫來拿藥,問我多少錢,我說以後見麵再說。她應了。
我天天看著手機,似乎在期盼什麼。
直到五個月後,我終於接到穎兒的電話,她說她現在在保胎,問我是否方便去她家幫她打針。我激動的答應著,掛斷電話收拾東西就騎車去她家。
敲開門,我看到來開門的穎兒,搖搖欲墜,我急忙伸手扶住她,把她抱到沙發上。她臉色蒼白,嘴上也沒有血色。
她看著我苦笑:我體內缺孕素,反應有點特別,緩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我點點頭,配了藥給她打針。我不想說什麼,也不能說什麼,我怕我會忍不住讓她終止這種苦痛的折磨。
她出了一身汗,臉色更加蒼白。我到臥室給她拿了被子蓋上,又給她倒了杯溫水,扶起她,遞到她的嘴邊給她喂水。
她喝了半杯,身體歪向一邊距離我遠點,費力的喘息。
我壓不住的自己心底的火氣,說:他呢?這麼就舍了你,不照顧你,還逼著你生兒子,這是什麼東西!
她搖搖頭,無力說什麼,眼淚卻從她緊閉的眼睛裏擠了出來。
我感覺心在顫抖,忍不住打電話給他丈夫:我剛打了針,她現在狀態很不好,你回來照顧一下。
我努力壓著怒火,恨恨的掛了電話。
穎兒努力向我擠出一個微笑,說謝謝。
我扶著她躺好,幫她蓋上被子,想說點什麼,卻嗓子堵塞。我拍拍蓋在她身上的被子說:我明天再來給你打。
第二天,我去給穎兒打針。她丈夫在家,對我一直說著謝謝,客氣的要留我吃飯。
我說忙,改天再說。
他說:你沒吃過穎兒做的飯吧,可好吃了。今天你留下來,讓穎兒給咱做燉菜,我陪你喝點。
我看看虛弱的躺在沙發上的穎兒,恨不得一拳打爛他一張一合的嘴巴。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說:你覺得你老婆現在這狀態,還能給你做飯嗎?你不覺的她為了給你家生兒子,都快丟了命了嗎?
他認真的看看穎兒,又看看我,認真的說:大夫說沒事啊,一個孕婦一個樣子,穎兒就是缺孕素,打了針就好了的。
我使勁閉上眼睛,捏了捏拳頭,說:我明天出發,你找別人給她打針吧。
說我拎包下樓。
穎兒啊,你這是找了個什麼東西啊,為了這麼個東西,你搭上命去生子,至於嗎?我氣呼呼的覺得胸悶氣短。這是個什麼玩意!
為了不讓自己堵心,也為了不讓自己有什麼不該有的念頭,我決定不再和穎兒聯係。不,是盡量不再想穎兒。
我再見穎兒,已經是轉過年來的春天,我們在飯店遇見。她從我包間門口看到我,她敲敲門讓我出來,我心跳加速,趕緊出來,以為她會跟我說些什麼。她笑著說要給我介紹個美女,我輕輕的拍拍她的背,說不要開玩笑。因為,當時,在我心裏,除了穎兒,誰也說不上是美女。
她拉著我走到她的包間,我竟然看到了二十年不曾見過的初中同學美,我倆握手寒暄,美說想在穎兒小區買房,打聽到穎兒,沒成想吃飯時候又能遇上我。
美是我的同學,亦是穎兒的同學,她在初中複讀兩年,也就和穎兒成了同學。
我和美握著手聊起來。穎兒看美拉著我手不放,她在一旁偷偷笑著扭過頭去。我當時心慌了,怕她會誤會我,慌忙找機會掙脫,說晚上我安排,多找幾個初中同學。然後趕緊回到自己的包間。
穎兒說:我就不參加了,孩子小,再說你們的同學我都不認識。
我和美都說帶著孩子,沒外人,你不認識他們,他們可認識你的。我告訴穎兒我也帶兒子。她想想點頭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