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1 / 2)

第 2 章

巍峨陡峭的不老峰上雲霧彌漫,繚繞在雲霧之中的五指峰若隱若現,讓人覺得它虛無又縹緲,從高處往下看堪比一隻朝上撐起的手掌,峰巒之間筆挺分立。

相傳,此峰可通達至天庭,卻無人尋得上峰之徑,縱使想攀岩而上,四周的陡峭崖壁也會讓人活活摔死。所以,人們隻能睜睜的看著它,哪怕是眨一下眼它都有可能消失。

五十年前就有人目睹過兩位仙風道骨的老者走進這雲霧繚繞的不老峰中,卻再也沒見他們走出來過,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升仙了。對於這樣的傳說隻會平添好奇之人爭相涉奇,就這樣,不老峰成了遠近馳名的名山,往來駐足者絡繹不絕,都為目睹這仙山靈峰。

中峰守望,一如平日,響起了叮叮當當的敲擊聲,細聽之下不難聽出,這絕非雜亂無章胡敲一氣,輕脆的猶如山泉滴落般,嘀,嘀,嘀。再近些聽,原來是錘起敲落的聲音,落錘厚實外空,應該是個年輕力大者在砸鐵鑄劍。

緊接著,爐火中燒的聲音從隔壁的山峰中傳來,清清楚楚的就像親身蒞臨鐵匠鋪子一般,這會兒正看到光著膀子的鐵匠圍著片皮革子圍裙在爐前賣力的拉著風力車傾心熔劍,任汗水滑過黝黑的麵頰,兩眼睜睜的盯著熊熊爐火不眨。

“伯溪,再一把火,龍吟即將出爐,看來這一局你是輸定了。”

渾厚有勁的嗓聲夾雜著拉風機的呼呼聲,想來一定是位中年壯漢,聽他的口氣難掩興奮與迫不及待,拉風機呼呼的聲音又加快了速度。

“嗬嗬,太阿,大話切莫要說的過早,這些年來我們可從未分出過伯仲,你可別忘了龍泉為主,泉未出吟難嘯。”

中峰山洞裏同樣傳來了不緊不慢的對答,似乎這件力氣活對於他們而言不過信手拈來,堪不稱負。

與此同時,兩處墨岩池內不斷的往外冒著氣泡,從不見底的池底深處一個接著一個往水麵冒著水泡,似煮沸的開水炸開了鍋,滿溢著要往外奔去。兩柄通體妖冶炫目,長約六尺六的銅片子淩空直入墨岩池中,頓時平息了滿池的熱鬧,如同發狂的猛獸被獵人馴服,就那樣安安靜靜的伏下再伏下,直到銅片子沒入池底後一切歸複平靜。

烈日當空,太陽的光暈下波光粼粼,一層層向外澱去,參天大樹的杆枝上伏滿知了,呱噪之音此起彼伏,聲聲不息,聲聲不絕。首先走出的是中峰山洞裏那位鑄劍者,伴隨著一陣陣撲打衣袍的動作,惹得塵埃四溢,一時間讓他自己整個人都蒙在塵內。等他走到高崖上的時候才看清,原來是個鶴發童顏的老翁,輕盈的步履加上聞若隱匿似有若無的脈息,再從他們方才的對話聲中就不難判斷出,必是兩位世外高人。唯不知他們為什麼偏在此人煙稀絕之地鑄劍。

老翁--伯溪,正自舉目望去,側峰之巔恰時出現了另一位年紀相仿的老翁--太阿。他們相視一笑。雖隔有百丈之距,但在兩人眼中僅丈許之距。

伯溪一手負後一手捋了捋垂長的白須,白袍子因久未換洗早已蒙上了一層黑灰色的灰,可當這樣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站在那的時候,就算是襤褸衣衫也不似乞僂,更似仙人。矍鑠微眯,輕輕道:“九鼎之亂已蒞現於九州大地,如今泉、吟即出,你我之間的使命也算是完了,看來我們又得重新去找尋新的樂趣了。”

太阿笑了,那蒼勁有力的笑聲頓時震徹不老峰內外,回蕩著久久不散,棲息在林子裏的飛禽頓時成群散去,“伯溪,自五十年前我與你相約在不老峰鑄這龍泉吟嘯,就想以此來與你一較高下。我們相較已八十年,今天就讓我們在這不老峰決一勝負。”

雲霧飄起,卷著伯溪那頭蒼白的頭發隨風曳動,他依然那樣靜靜站著,對於太阿的笑不為所動。“太阿,已經過去五十年了,任何恩怨也該時過境遷了,你我都將是形將就木之人,爭名奪利又有何意,不如為泉、吟二劍找到它們的主人。”

太阿嘲諷一笑,額上筋脈突兀。“哼,既身在五行之外,你又何必來此淌這趟混水。龍吟。”

隨著一聲高喝,墨岩池中的龍吟像是受到了主人的召喚,突破池水淩空躍出,勁力十足朝著巔峰飛速而去,在太阿麵前時溫惋的像個碧玉姑娘,就那樣輕輕地落在太阿伸出的大掌之中。

太阿麵露邪媚一笑,如獲至寶般用愛慕的眼光從上到下打量著龍吟,這就是他耗費了五十年時間鑄就的神兵龍吟,劍柄混以羊脂白玉、玄鐵而鑄,劍身銜契劍柄一氣嗬成,通體墨綠銅色,麒麟紋格,雙刃薄利可削鐵斷鋼。雖為雌劍,但其鋒芒定不輸那龍泉。

太阿目光一凜,掃視了眼伯溪,目色中透露的不僅僅是望盡蒼穹的澱積更有久逢對手的興奮,他舉起龍吟直指對峰而立的伯溪,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一試龍吟的威力,他就那樣指著伯溪發起無言的挑戰。

這種行為對於一個武者而言,近乎是目中無人的藐視與****/裸的挑釁,然而伯溪並未受激,反而灑然一笑,高聲提醒太阿。“太阿,是你記性不好了,還是不老峰的五十年光景太長了,龍吟既為雌劍又豈是你能駕馭,還是將劍放下,不要做這無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