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霍烈的女兒。”李清玄淡淡道。
百裏暮一驚:“居然是他的女兒,難怪……”隨即又搖頭道,“這丫頭倒是很對我的胃口,可惜卻是他的女兒。隻是霍烈那樣剛正耿直的人,卻怎會養出這樣跳脫的一個女兒來。”
李清玄見他言辭間憾然之極,哪裏不知他心中所想,不禁笑道:“她又不知曉你的身份,你隻管與她把酒暢飲,就算做個忘年交也是可以的,她自會將諸般飲酒的法子說與你聽的。”
百裏暮先是大喜,繼而又愁道:“不成不成,酒後吐真言,萬一我被她灌醉了,將你的事都說了出來,可是大大的不妙。唉,真真可惜了。”
李清玄正欲開口,忽然聽得門外有人問道:“前輩,好了麼?”卻是展眉等得心焦,詢問來了。
昨天他們來到百裏暮的居所,百裏暮仔細查探了李清玄的脈象,卻沒有立即動手救治。隻是化開一粒丸藥給李清玄灌下,說是要等到藥力完全散發出來,再行針灸。展眉也隻得姑且信之。今日清晨,百裏暮果然著手下針,依舊將展眉趕了出去。眼看著已過了近兩個時辰,都快正午了,展眉終是按捺不住來敲門了。
百裏暮走過去打開門,沉著臉道:“死不了。”
展眉不知他為何突然轉變了態度,隻以為是救治李清玄累著了,便笑著抱拳道:“有勞前輩了。”
百裏暮用鼻子哼了聲,自顧自的轉身走了。
展眉不明所以,轉眼見李清玄半倚在榻上,含笑望著自己,頓時將百裏暮給自己臉色瞧的事兒拋之腦後。她走近細細的打量了一回李清玄,見他臉色依舊蒼白,精神卻好了很多。不禁笑道:“這老頭兒脾氣雖然古怪,手下倒是有幾分真本事。你的傷,看來沒有大礙了。”
李清玄微微點了點頭,注目展眉,眸光清澈懇切,緩緩道:“姑娘古道熱腸,俠義過人,兩次相救李某於危難之中。此恩此德,李某銘刻於心,日後定當報答。”
他神色溫和,言辭懇切,實在挑不出什麼毛病。然而,他的笑容落在展眉眼中,展眉卻無論怎樣看,都覺得他的笑容隱約的帶著一絲輕誚。他的言辭實在太過周到妥帖,反而令人覺得疏離無比。特別是從生死激鬥中逃離,阿羽小蠻又生死未卜之際。這種疏離,更是令展眉覺得難以忍受。
“不過小事一樁,公子不用掛懷。”展眉淡淡道。
李清玄微微皺眉:“救命之恩,豈是小事?”
展眉怫然道:“我不過閑來無事手癢而已。公子既無大礙,展眉便告辭了。”
“展眉?姓展名眉?”李清玄故作不解,微笑道。
展眉不禁暗惱,一不留神,居然將自己的名字說了出來。當下也不答話,轉身欲走。卻聽得李清玄在身後道:“展姑娘不等令弟了麼?”
展眉回頭瞪了他一眼:“我姓霍。”
李清玄一笑,眸中卻有著太多的情緒,隻是展眉彼時已轉身,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