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女兒吩咐大家多加小心,然後領著三十多個人押著我進了一個小鎮,揀一家飯店吃午飯。在吃飯時那跟了我們一上午的笛聲,竟也消失了。
知府女兒和她手下那三十多個人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想看那吹笛的人是不是也到這裏吃飯來了,她到底是誰。
可是一直到吃過飯,大家休息好了,也不見什麼可疑的人影。
於是知府女兒又和她的手下們押著我上路了。一上路,那隱隱的悠揚的笛聲又傳了來,離我們似乎還是那麼遠的距離。
我心下猜疑,難道是真有人要來救我,一直在後麵跟著我們?難道是那小女孩?幾天前在那後園裏,小女孩不是用手中的寶貝,在知府女兒的靈蛇劍上,敲出了美妙的聲音來嗎?這一直跟著我們的,說不定並非笛聲,而是她用那寶貝在其它什麼東西上敲出來的。啊,對了,一定是敲在那鳳神劍上發出的樂聲,她那寶貝既能在靈蛇劍上敲出美妙的音樂,當然也能在鳳神劍上敲出。我不禁暗暗高興,想必紫衣女俠身體已好,她們在想法救我,小女孩之所以要用這樂聲跟著我們,是在告訴我不要擔心。
我又想起那寫著字的紙團來,那紙團上的字不是告訴我不要擔心嗎?那寫字的人不是說她們一定會竭盡全力救我嗎?原來是真的,她們就是紫衣女俠和那小女孩。
可是我還沒高興多久,便又暗責自己好糊塗,紫衣女俠是決不知道我是瀟公子的。知道我是瀟公子的,大概就是那叫姐姐的和她的那兩個手下了。我先前那麼明了,怎麼此時竟如此糊塗,想來是自己求生心切,竟盼著紫衣女俠和那小女孩來救我。
我再沒想過那吹笛的人是女皇派來,暗中保護我的人,那是多麼不可能的事。因為我出發前對女皇說過,此去北疆為的是向那神仙女孩討得神物,救三公主性命。為了對那神仙女孩表達誠意,我隻能一個人曆盡千辛萬苦而去。女皇和國師都是神的虔誠信徒,哪裏可能派人來保護我?更何況她和國師都知道,那神仙女孩甚是調皮,如若人多,惹惱了她,是萬萬得不到那神物的。
就這樣行了兩天,一路無事,隻聽到那笛聲跟著,卻並不見人。
雖然如此,知府女兒還是越來越心疑,和她的手下越來越小心。就是晚上睡覺時,也不讓我出那堅不可摧的囚車,還派人對我嚴加看守。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就過去幾天了,我猜想到那知府女兒選定的刑場應該不遠了。雖然那笛聲天天伴隨著我,卻並沒見什麼人有什麼行動,我再不抱有誰會救我的希望。料想那一定是二公主派來的三個人無疑,她們想搶走我,卻見知府女兒人多勢重,又特別小心,自然無從下手,隻好在遙遠的地方天天跟著,吹些無可奈何的傷感的曲子。
這日天上竟有了太陽,趕走了接連幾天的陰沉沉的天氣,我心情也忽然有了好轉。
我們的馬照樣在向前飛奔,不知不覺進入了一條長長的峽穀。我們走的是峽穀中間的僅容兩匹馬並行的小路,峽穀兩邊是高高的陡峭的山崖。
本來就三十幾個人,但路太窄,三十幾個人竟連成了長長的隊伍。知府女兒走在隊伍的中間,我就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後,領頭的是那個綠衣女子。
雖然抬起頭來還能看到天上的太陽,但秋風卻在山上猛吹,山上的鬆樹發出“呼呼”的聲音,讓人聽著不禁加快了心跳。
知府女兒雖然也有些怕這峽穀,但路太窄又曲曲折折,想加快馬步可又哪裏能行?隻好走慢一點,大家都更加小心。
雖然那“呼呼”的鬆聲響得正猛,可那依稀的笛聲卻仍然遙遙地向每個人的耳朵送來,而且似乎更加明了。
我不知道這峽穀到到底有多長,隻是隊伍走了一會兒,卻忽然停了下來。我向前麵一看,一個老婦人正騎在一匹馬上,那馬橫在路中。也不知那老婦人要把馬趕向何方,隻見她拚命抽動馬鞭,隻是她老弱無力,那馬雖然瘦骨嶙峋,卻感到老婦人的馬鞭抽在身上不痛不癢,竟站在路中不搖不動。
若那老婦人和她的馬是在大路旁,知府女兒早和手下押著我飛奔而過。隻是眼前這路如此之窄,竟被一匹瘦馬給截斷了。
知府女兒很明事理,也不責怪那老婦人,隻是叫那前麵的青衣女子幫幫老人家。
青衣女子騎著馬走了上去。
大家都看著那青衣女子和老婦人。
也許此時隻有我一個人,突然發覺那跟了我們幾天的笛聲,奇跡般的在耳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