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的字寫得非常清秀:瀟公子,不要擔心,我們定將竭盡全力,救你出來。
是誰?她怎麼知道我是瀟公子?決不會是紫衣女俠和那小女孩,她們雖有救我之心,卻並不知我來曆。難道是女皇從宮中派了人暗中保護我?難得女皇一片苦心。不過,也說不定是那二公主派出的,想殺我的三個女子,她們想引我上當,如果真是這樣,我定加小心,不讓她們得逞。
我在這屋裏被鎖了好幾天。我一直在等那射進紙團的人再來時認清她是誰,可除了知府女兒和那青衣女子想從我口中得到點東西,來過幾次外,我再沒見到過別的什麼人。
知府女兒還在利用我,引那紫衣女俠和小女孩來。但紫衣女俠身受重傷,早不知到什麼地方療傷去了,想必那小女孩也扶持在她身邊,哪裏還顧得了我。知府女兒不免大大的失望,恨那次在園中失去了捉住紫衣女俠的機會。她並不認為是那小女孩聰明過人,隻怨自己心不夠毒,不該對那小女孩起憐憫之心。常言道“無毒不丈夫”,在女兒國當然要改作“無毒不女子”了。知府女兒自言自語道:“下次再遇到她們,我決不會心軟!”
那青衣女子道:“小姐,過不了幾天知府大人就要回來了,你打算怎麼處置這個還珠國的賊人?”
知府女兒狠狠地看著我道:“此事要在母親大人回來之前了斷,不然她一回來,想必定會通報皇上。若交給皇上處理,要報紫衣女俠殺我姐妹之仇,不知又要等多少時日。再者,這賊人定要在北疆處死,才能讓還珠國人知道我們女兒國的厲害。如母親把他交予皇上,料想皇上就是要殺了他,也定將斬他於皇宮之外。要是皇上顧及和還珠國的交情,把他交回還珠國由還珠皇上外置,那我們就更報不了仇,那死去的姐妹們的靈魂在九泉下也將得不到安息!”
青衣女子瞪著我道:“是啊,隻有親手殺了他,才能消我們心頭之恨!”
知府女兒和那青衣女子走遠了,我還隱隱聽到她說了句:“明天就上路吧。”
我這才知道,原來因為三公主中毒昏迷在床,女皇身體又漸漸不適,宮中有很多事需要處理,女皇便把這知府招進皇宮去了。想必這知府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不然女皇也不會那麼看重她。大概宮中的大事已了,她近日便將回來。這卻讓一心想親殺了我的,她的千金有些著急了。
這一夜我怎麼也睡不著,我在為知府女兒那最後一名話擔心。她說“明天就上路吧”,想必是明天就要押我到那北疆去。此去北疆聽紫衣女俠說過不過幾天的路程,在這短短的幾天裏,紫衣女俠能養好內傷救我出去嗎?那天雖有人用寫在紙團上的字告訴我,一定要來救我,從那以後卻再不見蹤影,顯然不是女皇派出宮暗中保護我的人。否則她們早已行動,不會讓我在這小屋子裏受這囚禁之苦。那紙團大概是那被叫作姐姐的和她那二個助手設計的圈套,她們竟如此奸詐,想騙我上當。在這去北疆的路上,她們一定會有所行動。我決不要她們“救”我,我寧願死在知府女兒的劍下,也不要她們把我交到二公主手裏。
果然,第二天很早知府女兒便把家裏大小事務,交給了一個英明精幹的中年婦人,然後和那青衣女子帶著三十多個人,快馬加鞭的押著我向女兒國極北的方向奔去。
我是被鎖在囚車裏,由一匹快馬拉著的。這囚車想必也和鎖我的鏈子一樣,縱是紫衣女俠的鳳神劍也對它無可奈何。
一路上我聽著耳畔蕭瑟的秋風,看著荒涼的秋色,心裏再沒恐懼之感。隻是想到自已初來女兒國時,坐的是寶馬香車,看到的是明媚春景,而現在卻落到如此地步,不禁悲從心來,忍不住要落下淚水。
忽然身後隱隱傳來橫笛的聲音,那笛聲離我們還很遙遠,雖不甚明了,卻悠揚動聽,有如一絲細細的秋風,我們走到哪裏它就跟到哪裏。
知府女兒很是奇怪,我們已走了好遠的路程,那笛聲卻始終不絕於耳,想是那吹笛之人在向我們同一個方向而行。知府女兒叫大家停下,等了好半天,可那聲音卻並沒跟近,還是那麼遙遙地送來。依稀可辯,吹的是一首描寫一對情人,在北國秋天一片荒涼景色中,依依惜別的情景的曲子。
大家聽著笛聲,看著黃黃的草色,昏暗的天空,不禁盡顯悲戚。
知府女兒聽了心裏也不好受,既等不到那奇怪的吹笛之人,便使勁地抽了馬一鞭,那馬飛快的向前奔去。後麵的人趕緊跟著她。
可是無論我們奔得多快,那笛聲卻一點也不拉遠距離,一直到中午人馬皆感疲憊,那聲音還在伴隨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