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被封住的記憶(1 / 2)

幾日不見,他似乎憔悴了不少,俊朗的麵色裏透著一股蒼白。襯著略微彎曲的墨絲,更是由裏到外散發著一股淩寒之意。展慕似乎感覺到有人正在注視著自己,忽然轉了頭來,丁瀟瀟一個冷不防,恰好撞進他沉沉的眼眸,心中一驚,忙飛快的移開。

隻是這一眼,就叫她心驚膽戰,猶如驚弓之鳥。

那晚他緊攥著她喉嚨冷聲威脅的情形依舊曆曆在目,隻是今天的這一雙眼眸裏雖然仍舊深沉、冷漠,卻沒有了恨意。他不記得她,自然就不會惱她,恨她。為那一段小時候的記憶,而作過多的留戀。

僅有的一點美好,那一點點惺惺相惜,就讓她獨自記得就好。

而他,她是再也不想讓他記得分毫了。

“怎麼,慕學長今天要展示的才藝是鋼琴嗎?”身邊的女生們開始竊竊私語,同時臉上掩飾不住興奮。鋼琴啊,能有幸親眼目睹展慕彈鋼琴,簡直就像是在做夢。一身白衣,手指纖長,身姿頎長,翩翩少年,光是想想這些詞就夠夢幻和童話了。

“可是,他怎麼還不彈呢?”

“好像是在等什麼。”

周遭的議論聲越來越響,台上的人卻不為所動。展慕猶如一棵青鬆挺拔傲然的坐著,好看的手指擺在琴鍵上,就是沒有下一步動作。這樣一來,大家也就更納悶了。

任詩詩以為是電源出了問題,嚇得趕緊招了人去後台檢查,奇怪的是設備均沒有問題,那有問題的就隻會是展慕了。

難道慕學長當機了?任詩詩也就隻敢想想而已。

怎麼說,她也是這次比賽的主持人,平時又見多識廣。見展慕遲遲不開工,評委們大眼瞪小眼,任詩詩唯有當機立斷快步上了舞台,用歌聲暖起了場。

“哎哎哎,我說,這貨不會是怯場了吧?”禦誠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醒了,隱了身攀上瀟瀟的肩側,趴在她耳邊低低的開口問道。

“噓,”丁瀟瀟被他這麼光明正大的行徑嚇了一跳,見沒人顧得上自己這邊,才壓低聲音說,“好像不是。”

“那是什麼?棄權也不該用這一招啊。”

丁瀟瀟默,她也吃不準展慕到底想幹嘛,他這人本來就不按理出牌,用正常人的思維是永遠猜不透他的想法的。隻是,這樣幹耗著,的確不太妥啊。

這麼一想,她不由得有點擔心,然後鬼使神差的抬起頭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就這麼一眼,她看到展慕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然後朝台下走了過來。

他這是幹什麼?直接下場了?不對不對,下場的方向是在那一邊,這邊可是觀眾席啊。

思索的片刻,耳邊的歡呼聲愈加強烈,隨著聲音越來越近,丁瀟瀟總算感覺到哪裏不對勁了,展慕來的方向,怎麼是衝著自己啊?

“哎呀,小聖女,他怎麼朝你走過來了?”禦誠似乎也發現這一事實,急得上蹦下跳。礙於展慕也是個業餘收妖師,他可不敢大意,立刻飛也似的逃回收妖葫內藏好。

丁瀟瀟顯然比地鼠精還要摸不著頭腦,按道理說展慕已經被清歌用水晶石施法鎖住了以往的記憶,自是不認得她的。怎麼好端端的,他又衝她走了來。難道說,他的記憶沒有被封住?!

正當她心裏七上八下,琢磨著要不然也溜之大吉,展慕已經施施然走到了她的麵前。

“學,學長?”被這麼多人盯著,逃不掉的丁瀟瀟極不自然地打了個招呼。聖哲大學裏有校規明確記載,對學長學姐均有禮相待,故不恪守者給予處罰。這個處罰,也就是扣個人學分了,被扣學分,那可是對畢業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

“櫻王妃?”展慕竟然來了這麼一句。

他的語氣冷冷的,不太看的出喜怒,但是,顯然他好像並不待見這個稱呼。

被他這麼一呼,丁瀟瀟渾身一顫,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起頭望向他的眼睛。可惜的是,他的眼底除了冷漠和生疏,沒有多餘的成分。

這樣也好,隻要不記得就好。

“慕學長,她是丁瀟瀟。”一旁的金子鬼使神差的來了一句,好像是想確認一下展慕找的對象是否屬實一樣。金子是站在喬城和瀟瀟這一邊的,自然對展慕和瀟瀟這一對八卦CP就不太讚成。

展慕卻是不領情,仿佛沒有聽到一般,慢慢湊近已經僵住的瀟瀟,附到她耳邊,“一起上去——”說完,就直直的看著她。

她也看著他。

一起上去?上哪去?!難道是舞台!

“我,我不會彈鋼琴。”丁瀟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記得八卦報上的櫻王妃,覺察出他的用意,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拒絕。不過,話到了嘴邊,她正好看見他的眼神愈加暗了幾分。心說不上來的一疼,好像是有人戳了個小孔,將它撕開了一樣。

“你會!”展慕說。

彈鋼琴這碼子事由來已久,大概發生在沒上小學之前。那時候,她的小泉會站在孤兒院臨窗的那架舊鋼琴前,一本正經的彈著最簡單的《歡樂頌》。陽光從天窗上灑下來,籠在他的身上,仿佛將他融進了那一片溫暖的金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