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聲地說道:“媽唉,頂上那些蚰蜒都趴在火爐旁邊呢,咱還是別出去了!”
何老三說道:“那木板先別關上,看來咱得在這底下呆一陣了。”
紮紙劉在角落裏賊溜溜地說道:“還成,起碼餓不死了。這土豆大白菜胡蘿卜的,可管夠了哈。美中不足就是得生吃,還沒鹽。”
乾盼山哼了一聲也沒說話,師兄幽幽地說了一句:“不對。”
我問他怎麼不對了,師兄忽然就打亮了手電,照著自己的臉繼續說道:“附近沒人家,這麼多蚰蜒肯定不會是活在屋裏的,應該是活在地底才對,何況外麵冰天雪地的,它們是怎麼過來的呢?”
小離插話道:“是呀,那些大蟲子應該在外麵被凍僵了才對,怎麼會……”
二白也說道:“聽這些守林人說,總會有鬼撓門,可一直也都是‘撓’,不會進屋才對啊。”
我忽然想起之前師兄在屋裏用盤子看事兒來著,會不會是這屋有問題才會招來這麼多錢串子?師兄看了我一眼,關了手電沒說話,大家一時都陷入了沉默。
聽著何老三粗重的喘息再加上這地窖裏也暖和的有點過分了,我這困意也上來了。正當我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覺著有人碰了碰我的肩膀。我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聽到師兄在我耳邊低低的說道:“這房子讓人下灰了……”
我聽到師兄這麼一說,一下就精神了,也忘了自己是在地窖裏了,說著就想站起來。師兄一把按住我的肩膀繼續對我說道:“不過看起來,不像是近期下的。應該也是有年頭的東西。”
師兄話音未落,我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地聲音從頭頂上傳了過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呢,何老三一下子蹦了起來喊了一聲:“快把菜窖蓋放好,那些蚰蜒要走了!”
小鄭也是麻溜,一把從吳飛手裏搶過那塊蓋菜窖的地板,蹬著牆壁三兩下就把那菜窖蓋給蓋了回去。聽到頭頂上那稀裏嘩啦的聲音足足持續了有十分鍾,這才算是沒了動靜。又過了幾分鍾,何老三也是憋不住了,用槍把蓋菜窖的幾塊木板給捅開了。”
何老三一馬當先地衝了上去,在上麵喊了一聲:“還算安全,先上來再說!”
我還在琢磨他說的“還算安全”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其他人已經陸陸續續地爬了上去。當小離爬上去的時候,我聽到她尖叫了一聲,等到我爬上去之後,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靠近火爐旁的床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全是蚰蜒蛋,每個都有小手指蓋那麼大。灰蒙蒙的一片,看的我身上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怪不得何老三說“還算安全”了,這些蚰蜒蛋暫時是沒法威脅到我們的。吳飛上去就說要把這些蚰蜒蛋都燒了,師兄卻拉住了吳飛說這些蚰蜒蛋不能燒,本身蚰蜒就有毒,火一燒毒性揮發,沒準人都會中毒。而且燒掉之後,那些走掉的蚰蜒說不定會尋著味道回來。
吳飛急的說道:“那咋辦,總不能看著這些蛋孵出小蚰蜒吧!”
師兄搖了搖頭說:“仍在門外麵就好了。天冷的話,這些蛋就直接凍死了。”
吳飛一聽要仍在外麵,還是有點不願意。不過眼看也沒什麼別的好辦法,就隻好照做了。他和小鄭兩個人帶著手套把那些蚰蜒蛋用床單包好扔到了門外,而我們其他人則在房間裏找尋是否還有別的蚰蜒蛋。就這麼折騰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算把蚰蜒蛋清理幹淨。
等我看表的時候,都快淩晨四點了,何老三他們說早上還要巡山,再不睡一個小時容易出事兒,於是三人就躺倒床上休息起來。
小離早就挨不住了,靠在地上鋪著的舊羊皮上打起了瞌睡。師兄朝我擺了擺手,往門框上指了一下。我借著火光眯著眼睛一瞧,赫然就發現一個鬼爪青雉的圖案刻在那木門框上。再一看,就看到那圖案上滿是煞氣,怪不得這些守林人發現不了,感情是用煞氣做的手腳。
俗話說,門檻有煞家內磕絆,門框有煞礙財主凶。這煞氣也不知道在這多少年了,指不定就是引來這些錢串子的元凶。說話我就抬手就要去破煞,沒想到紮紙劉卻在我身後說了一句:“現在破,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