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話不說,我直接就把掉在門口的砭石一股腦的全塞到門縫下了。那些“手指”頂了兩下門縫就沒動靜了。剛才這小屋裏火光暗淡,如果師兄不說,我還真當伸進門縫的是些人的手指頭。
剛一塞完,我就聽到一陣刮玻璃的聲音,一抬頭就發現那玻璃上麵晃出個影子,還沒等細看,那影子攀著窗戶沿不見了!小離驚叫了一聲,趕忙往後縮了縮身子。我知道小離會怕這玩意,而且很多女的也都會怕這些個東西,因為這些渾身是腿的家夥讓人看了就覺得頭皮發麻。我看了一眼門口顫動的砭石,估計外麵現在清一色的全是這些“錢串子”。
二白估計是也瞥見窗戶了,在我腦袋裏低聲說道:“哥,這麼大個,是不是成精了……”
我也沒說話,細細地聽著外麵的動靜,那種撓門的“唰唰”聲漸漸小了,師兄似乎也是鬆了口氣。
何老三他們似乎都已經有點嚇傻了,呆呆地握著槍站在那一動不動的。乾盼山看了我一眼晃了晃腦袋說道:“我這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這外麵能有多少這些玩意啊!”
沒等我回答他,紮紙劉賊溜溜地說道:“不好說,沒準是大部隊開來了,分分鍾就能讓咱幾個變成皮包骨。”
蚰蜒也叫錢串子,是北方一種特有的蟲子。小時候老媽就告訴我和二白,見了錢串子千萬別碰,送到屋外它們自己就走了。等入了行,慢慢的就明白了,這中蟲子是喜歡陰冷潮濕的地方,生來體內就有陰氣,有些則是怨氣所化。
而且一些錢串子的毒性尤為烈,腿上帶花的,那咬人一口可比毒蛇還毒。最重要的是,這玩意雖然喜歡陰冷潮濕,但是如果有熱的地方,那可是得哪往哪鑽,一鑽就在那下蛋。過去農村就經常有被錢串子鑽耳朵的小孩。
師兄之所以讓我們拿砭石塞門縫窗縫,是因為砭石本身陽氣就重,那些錢串子會誤以為這些砭石是溫暖的東西,可是砭石又硬,錢串子鑽不進去也就沒辦法了。之前門縫下我誤把那些錢串子的須子當成大卷的指甲蓋了,就可見那些錢串子有多大。
正說著話呢,門口的一塊砭石突然毫無征兆地彈了進來。與此同時,何老三突然邁步就往前走。這可給我們嚇了一跳,乾盼山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直接就抓住了何老三的胳膊。
邊抓邊說:“你這現在出去可就等同於自殺啊,要是我,寧可凍死也不會讓那些蚰蜒咱耳朵眼兒裏下崽子的。”
何老三皺了下眉頭說道:“我不是要出去!”
一聽這話,乾盼山吸了口氣把手給鬆開了,何老三一晃肩膀蹲到了小屋的地當中,伸手在木地板上扣了起來。一扣之下,竟然把木頭的地板給扣起來一塊。
我一愣,紮紙劉忽然喊了一聲:“不好了,那些錢串子擠進來了!”
聽紮紙劉這麼一喊,何老三手上速度更快了,一連扣下來好幾塊木地板,地麵上露出一個半米見方的洞來!何老三看了我們一眼說道:“趕緊下去躲躲!”
他這一揮手的功夫,我就覺得身後有撓門的聲音,再一回頭,那些手指頭寬的蚰蜒已經順著門縫鑽了進來!
吳飛“媽呀”一聲,一下子就跳進了那坑裏,聽他落地的動靜,那坑似乎也不淺。我正納悶呢,乾盼山推了我一把說道:“少白兄,發什麼呆,趕緊下去啊,蚰蜒都爬我後背上來了!”
乾盼山這麼一喊,我趕緊把小離也順了下去,緊跟著是紮紙劉。師兄和小鄭說最後下去,我也顧不了那麼多,慢慢地順著那坑跳了進去。
當小鄭從下麵蓋好了最後一塊木板的時候,我們頭頂的木板外麵已經是一片密密麻麻地撓地聲了。
吳飛咕噥了一句什麼,我沒聽清,倒是乾盼山鬆了口氣說道:“多虧這有個菜窖,不然咱還真不一定躲得過去!”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地方不是什麼坑,竟然是個北方農村常用的菜窖!菜窖裏一片的漆黑,何老三歎了口氣說道:“都少說點話,這裏空氣不夠。”
幾個人在這菜窖裏都沒了動靜。何老三不說還好,一說完,頓時讓我感覺這局促的菜窖裏一片憋悶。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頭頂上撓地的聲音沒有了。吳飛說去上麵看看情況,小鄭則身先士卒地托著他上去了,吳飛打開了一塊頭頂上的木板,一縷微弱的光從上麵透了下來,吳飛把腦袋伸了出去,貪婪地吸了口空氣就又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