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師兄是真的忘記我了,他咽下那口快要吐出來的淤血,可是身形卻是一個踉蹌。看著頭上倏忽而至的刀光,路明非心想這回可真的是完蛋了,連召喚路鳴澤的時間都沒有了。
眼前是一片血紅色,那些人影在楚子航的眼裏,隻是一個個發著光的移動熱源。身體裏藏著的那個魔鬼在他一次次的爆血後,終於控製了他的思想他的動作他的所有。現在的他迫切地渴望鮮血,渴望戰鬥,他隻想叫囂著把所有活物都消滅殆盡。
眼前這個麵目不清的人不是他的對手,在他狂風暴雨般的連續攻擊下,終於抵抗不住了。他高舉手中的刀,打算一刀把這人劈成兩半。
可是意外的,楚子航看到了這個人類那張臉,他似乎是認命地閉上了眼睛,像一個熊孩子般無助,耷拉著神色。
他似乎記得這張臉!
刀風在距離路明非頭頂十厘米的地方倏然停住,楚子航的右手爆著青筋,似乎在用著很大的力氣控製自己。他的臉上閃過很多表情,迷惑的,掙紮的,殘酷的,最後是一片迷茫。
就在楚子航身形一滯的瞬間,吳邪終於找到了機會,子彈沿著彈道精準地射向楚子航的右手。
吳邪從剛才路明非的表情,他知道眼前這人似乎就是路明非要找的人,所以並沒有朝著要害射擊。
爆血後的楚子航,身體強度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普通的子彈沒法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但是劇痛令他右手一鬆,握著的蜘蛛切隨之掉落。
料想中的劇痛沒有傳來,路明非猛地睜開雙眼。
就是這一刻,他迅速接過掉落的蜘蛛切,反手拿刀,用刀柄狠狠地撞擊楚子航的左手。楚子航左手吃痛,童子切也隨之掉落。
楚子航的腦海中閃過很多張臉,但是無一例外都屬於眼前這人。楚子航‘看’著他睜開雙眼,裏麵是奪目的赤金色,然後一拳朝著自己轟來。
記憶中的那雙黃金瞳在緩緩睜開。
那是在什麼地方?人人都穿著黑色的作戰服,手裏拿著武器,在相互射擊。他拿著一把刀和一個金發男人在貼身熱搏。突然金發男人倒下了,他望著身後那人,一張猙獰的臉,黃金瞳的顏色令他隱隱有著害怕。
楚子航被路明非一拳擊中胸口,他向後退了幾步。路明非大口喘著氣,對著他說道:“師兄,我是路明非啊!”
楚子航抬起頭,眼眶的黑紅色無比的濃稠,他緊緊盯著路明非。
突然,一股黑色的火焰燃起,路明非對眾人大叫著:“快退後!”
然而他卻沒有辦法躲開楚子航的君焰,因為就在他說完那句話的瞬間,一隻冒著黑色火焰的利爪伸進了他的心髒,高溫瞬間將他心髒附近的血液燃燒殆盡。
那隻惡魔笑了笑,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是誰,你可是燃著黃金瞳把我一槍轟死的那人啊。
看著路明非的黃金瞳逐漸失去了色彩,他像丟掉一個破爛的娃娃般,將利爪伸了出來。
鮮血和暴戾的殺戮本該使他無比的痛快,但是奇怪,為什麼他開心不起來。就仿佛被毀掉的是他的心髒。
這場發生在頂級混血種之間的戰鬥,很快就結束了。吳邪幾人隻看到路明非一拳將那個像個怪物一樣的男人轟退後,那個男人身旁就燃起了一陣黑色的火焰,接著等他們再看清楚戰局之後,路明非的心髒已經被貫穿了。
無論是從力量還是速度上看,眼前這個男人都是他們遇見過的最強大的男人,剛才狂風暴雨般的刀術連擊令幾人歎為觀止,或許隻有全盛時期的張起靈能在刀法上和他一較高下。
還來不及為死去的路明非悲悼,那個男人將路明非甩到一旁後,將眼神投向了他們,黑紅色的眼洞給他們一種死神降臨的微妙感。
首當其衝的黑瞎子逼不得已拔出張起靈的黑金古刀,一記強大的刀光揮舞過去,黑瞎子對著身後的人說道:“吳邪,帶著花爺先走。”
解雨臣已經掏出了武器,隨時準備加入戰鬥,聽到黑瞎子的話他不置一詞的笑了笑,他可是解當家,什麼時候需要拋棄隊友臨陣脫逃了,對方也不過是個厲害點的殺坯罷了。
黑瞎子見此,怒吼道:“快走,這個不是你們能對付的。”
小花看著楚子航輕而易舉地就避開了刀光,隨即利落地反擊,心裏的第一反應卻是:“他不是我們練手能對付的,難道你一人之力還能勝過他嗎?”
突然楚子航的右手抓住了揮落下來的黑金古刀,或許將之稱為利爪更加合適,左手迅速地朝黑瞎子的頭部揮舞過去。
黑瞎子用力將頭往後一昂,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但是利爪還是將黑瞎子的墨鏡抓落。
黑瞎子捂著眼睛閃退在一旁,解雨臣見此,拿起武器就要衝上去,卻被黑瞎子攔著。吳邪端起HK迅速地朝楚子航射擊。
楚子航全身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鱗片,此時的他,失去了意識,和一個龍類沒有什麼分別。
吳邪毫不留情地掃射在楚子航身上沒有留下一點血印,但是劇痛也使得楚子航沒有再向眾人前進。
吳邪吼道:“這TM究竟是個什麼怪物?”
解雨臣急切想要查看黑瞎子的眼睛,將黑瞎子捂住眼睛的手一把推開。看到眼睛的那一刻,心髒卻仿佛受到了重擊!
“你的眼睛……為什麼是這種顏色。”
黑瞎子苦笑,終究是瞞不下去了嗎?
“花爺,等出去我再和你解釋,但是你們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路明非死了,隻有我,或許還有啞巴……啞巴?”黑眼鏡瞎子地叫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