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男人卻管他叫“子喬”,似是很熟稔的樣子,甚至熟悉的有些過分。
一一的師父沒有理會他的調侃,隻是很自然的道:“這世上,能做出這等事情的,也隻有你彭殤一人。”
“沒有辦法,”彭殤聳了聳肩,“你要是有了個怎麼折騰都死不了的身體,肯定也總會想出些莫名其妙的玩法來。再說,我隻不過從鴻溝上麵跳了下來而已,誰讓這是下來最快的法子。”
子喬沒有說話,他隻是伸出了右手食指,指著精赤的彭殤在空中劃了一圈,於是彭殤的身上多了一件普普通通的布衫。
“怎麼,看我看得想入非非了?”彭殤湊到子喬麵前挑動著眉毛,似乎準備不把他惹怒不罷休。
子喬懶得理會他,長袖一擺,轉身回屋。
彭殤便也跟在他的身後,懶洋洋的樣子。
即便是穿上了衣服,彭殤看起來仍像是逃難的難民,一副蓬頭垢麵的模樣,臉上還滿是灰不溜秋的土灰。
他走路的時候並不會挺直腰板,雙腳也在地麵上拖遝著,看著就讓人想起在田間勞作了一整天的、上了年紀的老人。
雖然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但他的麵容並不老,至於身體更加稱不上老。
所以,這樣的彭殤隻會與“懶”字牽扯到一起,似乎他整個人,從骨頭縫子裏都向外透露著懶洋洋的訊息。
子喬就帶著這樣一個懶洋洋的尾巴,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們的身後,是一個碩大的天坑,以及星星點點遍布與地的焦土……
屋子裏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東西,除了一張軟榻便別無他物。
子喬像往常一樣盤膝而坐,雙手打了個意橋至於膝上,雙目似睜非睜,似乎準備開始打坐。
彭殤看著他撓了撓頭,又四顧而視,發現沒有自己坐的地方,便撇了撇嘴,索性直接坐到了地上,與子喬麵對麵起來。
子喬不說話,他便一直盯著子喬的臉猛瞧,那直盯盯的目光,足以讓世上任何一個人感到不舒服。
但子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人,所以他沒有覺得不舒服。
“聽說你收了個徒弟,所以我過來瞧個新鮮。”終於還是彭殤先開了口,“但是這鴻溝裏似乎還是隻有你一個啊,你那個小徒弟呢?”
“入世遊曆去了。”子喬沒有睜開眼睛,隻是淡淡的回答。
“哦,”彭殤撓了撓頭,“隻是怎麼也沒想到,你這種人,竟然還會收徒弟。”
子喬這回沒有答話,但他卻睜了眼睛,向著南邊看了一眼,雙目中閃過一絲寒意。
“怎麼了?”彭殤感受到了友人身上散發的殺意,微微一怔。
“有人找死。”子喬微微冷笑。
“難道我今天這麼走運,能看到你出手?”彭殤挑眉。
子喬的目光仍舊看著南方,略微沉默,但很快的,他就搖了搖頭,重新微閉上了雙目。
彭殤覺得有些無趣,索性轉身進了廚房,自己給自己做起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