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魯道夫這樣概括靈知的傳播史:“靈知的餘波——以及有組織的靈知派——是古代晚期和中世紀宗教史的一部分,也是現代哲學史的一部分。”“教會幾乎從未擺脫‘靈知派的危險’。當2世紀和3世紀的靈知派喪失了影響,在美索不達米亞興起了第一個靈知派世界宗教:摩尼教。甚至今天,這一地理區域(靈知的古代發源地)仍然是僅存的靈知派教會曼達派(Mandaeism)的家園。靈知、摩尼教、赫爾墨斯神智學《赫爾墨斯文集》(Corpus Hermeticum)也譯《秘義集成》,所收為2—4世紀希臘語環境中的一些論文。這個文集是文藝複興時期被重新發現並翻譯出來的(譯者是佛羅倫薩柏拉圖主義者M.費奇諾),對文藝複興文化影響深遠。赫爾墨斯·特利斯墨吉斯忒斯,埃及智慧之神Thoth的希臘名。在伊斯蘭教異端(什葉派極端主義)史上也深具影響。靈知觀念還以同樣的方式擴展到基督教中世紀(鮑格米勒派和阿爾比派[Albigensians]),擴展到排斥世界的神秘主義團體(比如卡巴拉主義[kabbalism]),而且延伸到現代神智學和人智學(anthroposophical)的神秘學運動。”
2其次是中世紀以保羅派(9世紀)、鮑格米勒派(10世紀)、清潔派(12世紀)為代表的基督教異端各派。
3還有一些學者把中世紀的千禧年思潮和激進神秘主義思潮(埃克哈特大師、雅各布·波墨、猶太教卡巴拉主義者)也包括進來。他們認為,約阿西姆的千禧年靈知、埃克哈特的晦澀思辨、波墨以及卡巴拉的影響,是深刻影響現代西方文化中許多重要運動產生和發展的重要因素。
4然後是文藝複興和啟蒙運動(包括費奇諾、米拉多拉、帕拉切爾蘇斯、布魯諾、康帕內拉、玫瑰十字會(Rosicrucians)以及培根、伽利略、牛頓)。
G.漢拉第認為,文藝複興時期多方麵文化恢複與革新的最顯著特點之一,就是源自占星學、煉金術與魔法的靈知派態度與觀念的複興。這些傳統鋪張迷信的表現形式雖然受到早期和中世紀教會的譴責,卻未被完全根除。每個時代密傳技藝的實踐者都相信,他們的公開儀式和操作象征了一種內在的或神秘的轉變,即,他們的特許知識和能力把他們從時間存在的限製中解放了出來,並重新獲得被他們認為是他們原有的神性地位。盡管這些密傳技藝的提倡者在早期經常受到排斥和迫害,他們的實踐被認為是一種欺騙性的甚至是惡魔般的騙術,但占星學、煉金術和魔法技藝中較少挑釁性的部分卻常被一些文藝複興時期最具影響的人物借用,並在那個時代的文化生活中享有巨大的聲望。
5最後是現代虛無主義
首先是浪漫派(後彌爾頓諸家威廉·布萊克、雪萊、拜倫、萊奧帕爾迪、拉馬丁、雨果)。1850年左右有一個浪漫派神話的全盛,顯得與靈知派神話極其相似。在現代的發端,由於相反的《聖經》解釋係統被重新激活,二元論神話與浪漫派神話敘事之間表現出了給人深刻印象的類似,好像在古代靈知派與浪漫主義之間並無割斷似的。
其次是現代的靈知派類比思潮。
通常認為,鮑爾(Ferdinand Christian Baur)開啟了把現代思想與古代靈知進行比較的風氣。以後是E.H.施密特(Eugen Heinrich Schmitt)、約納斯(Hans Jonas)、陶伯斯(Jacob Taubes)沃格林(Eric Voegelin)、托佩奇(Ernst Topitsch)、布魯門伯格(Hans Blumenberg),蔚為潮流。陶伯斯和沃格林都把靈知(Gnosis)看成塑造了西方當前麵貌的獨一無二的曆史酵素,不同在於,陶伯斯積極地把這一曆史力量描述為“永久革命”,而沃格林則強調了這個“靈知主義”的極端消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