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伸手給儀貞順氣,“真兒,真兒?”
沈秀偷著瞧了一眼,王爺麵上滿是焦急之色,王妃蒼白著臉,雙目緊閉,仍然沒有蘇醒的跡象。
也難怪王妃驚得暈倒了,這可怕的聖旨若是傳到襄陽,那對王妃娘家來說可算是驚天大禍了啊!
陸平原本等著王爺王妃拿主意的,但王妃突然暈倒,這裏亂成一團,估計王爺也一時拿不出什麼妥當的應對之策,便知機地先領著沈秀和黑衣女子退下。
有點上了年紀的劉太醫被人扶著,氣喘籲籲,在深夜裏地趕到了內府正院。
他才邁了一隻腳進門,那邊朱常泓正眼巴巴地等著太醫來,立刻像是一陣狂風般地卷了過來,一把拉住了劉太醫就朝床邊趕,連聲催促著,“快來看看王妃是這是怎麼了?…怎麼還不醒?”
儀貞和朱常泓都是習武的人,身體比平常人康健,輕易是不會生病的,如今被這噩耗一下子打暈了,還不知會如何呢?
方才太醫沒之時,朱常泓時不時地還把手指探到儀貞鼻子下方,心驚膽戰地感覺有沒有呼吸,謝天謝地,呼吸還是均勻的!
劉太醫眼見得王爺紅著眼圈,眉頭深皺,嘴唇緊抿的模樣,那些多餘的廢話也不說了,趕緊地進入工作模式,伸手給榻上昏迷不醒的王妃把脈。
咦?
劉太醫愣了一下,又接著把脈,半響才麵帶喜色道,“恭喜王爺,王妃這是喜脈,隻是一時情緒激動,才會暈倒。並沒有大礙,隻要醒來多加調養就好。”
朱常泓怔了怔,麵上浮出了一絲複雜的笑容,讓人送了劉太醫,正好此時得了王妃暈倒消息的珍珠也從外府趕了進來,忙過來接手照顧儀貞。
朱常泓坐在塌前,盯著榻上人如沉浸在睡夢中的麵龐,眸光深深暗暗,似有無盡風暴湧動,讓在一邊忙著打水擰帕子的珍珠直犯嘀咕,這小姐有了身子,不是件喜事麼?怎麼王爺看著不像是高興的樣子啊?難道是喜得糊塗了?還有今天陸平的臉色也陰得怪怪的。
珍珠擰好了帕子,正打算幫著小姐擦一下,想著這樣小姐也許能好受些醒過來。卻見朱常泓握著儀貞的一隻手,用雙唇親吻著,那般的小心著意,雖不是什麼極親熱的動作,倒讓珍珠這個旁觀者都微覺臉上發熱。
朱常泓把儀貞的手輕輕放下,蓋好了繡被,吩咐珍珠好生看顧儀貞,便霍然起身,大步出門而去…
“派個信得過的給襄陽左府送去這封信,連夜,馬上!辦完了這件事,再到廳裏來。”
仍是在那間議事廳內,朱常泓把一封寫好的信交給陸平。
陸平應了聲是,行個禮便匆匆而去,這兩年,因職務之故,陸平的言語動作越發的簡潔幹練起來,他出去了半柱香的時間,便回來稟報,“回王爺,已派了人去。”
朱常泓點點頭,這封信一到嶽父手裏,將會在左府裏引起的喧然大波可想而知。
“陸平,可記得今年初,蘇州城鄉百姓為周順昌訴冤之事?”
魏閹派東廠校尉數十人到蘇州城去捉拿東林黨人周順昌,結果有上萬老百姓集結在城中。校尉們念詔書時,憤怒的老百姓大聲喧嘩,哭聲四起。
許多士人上書為周順昌請命,跪地不起。結果惹惱了東廠爪牙,想著你們這些****也敢頂撞廠公?
遂持械大打出手,引了眾怒,大家夥蜂擁而上,暴打了這些東廠校尉一頓,打死旗尉一個,餘下的都帶著傷抱頭鼠竄,後來還是蘇州府出動府兵保護,這些東廠爪牙才保得性命,卻是誣指蘇州百姓造反,意欲在蘇州調兵平亂,殺掉為首之人,還是五位義士挺身而出,自係入獄,隻為保住蘇州百姓不被禍害。這五人死後合葬於虎丘邊上,也就是後世有名的“五人墓碑記”。
陸平額角滴下幾滴冷汗,答道,“正是,事後周順昌在詔獄被害,七君子中其他六位也先後被殺害。”
王爺啊,咱隻是個武夫,動腦子想政事不是咱的強項啊!
朱常泓的目光從眼前跳動的燭火移開,落到年輕侍衛官線條剛毅的麵龐上,鳳眸一挑,唇邊勾起一絲笑意,“自從在蘇州被打了一頓後,這些東廠校尉們行事,倒是低調了許多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