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四月裏,王府裏的長子出生了。
小家夥一出生就白白胖胖,頭發烏黑,模樣暫時還看不太出來像誰,但初次當了爹的朱常泓還是洋洋得意地直說跟自己是一個模子裏出來的。
心情好的儀貞都懶得吐糟了。
終於生了個男娃出來,姐容易麼姐!
懷孕前期還好,各種準備各種補各種憧憬期待啊。到了後期肚子大得都看不到腳麵了,腳腫腿腫走路外八搖搖擺擺地跟隻笨熊一般,夜裏隻能仰麵朝天,翻個身都困難,還老想起夜。
看著小泓哥那依舊挺拔修長的身材,她都忍不住妒恨得牙癢癢。
生這娃的時候足足死去活來的疼了三四個時辰,就這據說算是非常順利的了。
終於解脫了啊!
身子底子好的儀貞生產後三天就下床了,看著粉粉嫩嫩躺在嬰兒床的小包子,心裏說不出的喜歡。
這白胖小包子極乖,隻有餓了或是拉尿了才會嗯嗯象征性地哭兩聲。
小包子出生第二天就睜開了眼,亮晶晶的小小鳳眼好像黑色的珍珠,看著人的時候,仿佛已經懂了事,在跟與他對視的人做著眼神交流。
有一陣儀貞心裏懷疑,自家的小包子會不會也跟自己一樣,是穿來的?
“小寶貝,你能聽懂媽媽說話不?”
小包子睜大眼睛看著儀貞,小嘴張開,粉嫩的小舌頭伸了伸,小手在空中亂揮舞著,忽然咧嘴一笑,露出腮邊兩個小酒窩。
儀貞知道這個時候嬰兒還不會說話,所以即使小包子是穿過來的,也沒法子告訴自己。想要知道是不是,還得等上幾個月了。
生小包子時,桓清並沒過來,永正媳婦和順貞都快到月份了,德貞也有五六個月的身子,一下子就有好幾個孕婦,左家這一年注定人丁興旺了。
倒是小包子快滿月時,舜娥和順貞都生了,順貞家的是女兒,舜娥也生了個胖兒子,維明和桓清升級當了爺爺,左家終於又多了個男丁,上下一團歡喜。
小包子滿一百天這日,左家浩浩蕩蕩來了不少人,桓清維明和致德周氏,孝貞帶著麟兒和瓊兒,順貞德貞和舜娥沒有過來,隻各家的女婿們來了。
桓清見了粉妝玉琢的小包子,笑得合不攏嘴,抱在手上舍不得撒手,眼巴巴地等著眾女眷依次抱過小包子,忙又接到自己懷裏,小包子也很給力,衝著外婆眯著小鳳眼,露出了好幾回帶著小酒窩的笑容,而且在送了大禮——熱氣騰騰的童子尿和嬰兒黃金之後,就跟隻小豬一樣睡著了。
竟猶未盡的桓清親自把小外孫抱進內房,丫環們拿了衣裙給她換。
桓清換過了衣裙,仍然不舍地看了小外孫好一會兒,小包子躺在布置得精巧童趣的粉藍色嬰兒床裏,一隻小胖手含在嘴裏,睡得香噴噴的,怎麼看怎麼可愛。
儀貞讓人在花園子裏設宴,分內外兩席,因前一天已經宴請過了荊門縣裏的名門大族,今日便隻有左家人一家人。男的一邊,女的一邊,也用屏風隔開。
因為王府裏自己有劇團,儀貞便沒請戲班子,直接讓劇團演了幾出新劇。
左府中人還是頭一回瞧這種新樣式的戲,都覺得新奇不已。
麟兒和瓊兒坐在孝貞身邊,直瞧得小眼溜圓,目不轉睛,連孝貞拿點心給他們,都顧不上吃。
周氏更是入迷,看到好笑處便笑得大聲,驚險緊張時又跟著驚呼,倒真是個入戲的好觀眾了。
致德不愧跟周氏是兩口子,反應也跟周氏差不多。
隻維明瞧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卻是向著朱常泓道,“這什麼劇團,可是儀貞的主意?”
心想,這般花樣百出,定然是儀貞的主意了。也難得大女婿居然由著她。
朱常泓笑道,“我們兩人在府裏無聊,府裏又有些閑人,才想了這麼個主意。”他倒不是要搶媳婦的功勞,隻老左這人有些古板守禮,誰知道他是個什麼態度哩?不過見維明也沒再問什麼,這才鬆了口氣。
說起來,當時隻以為儀貞是為了給那些宮女太監找些事做,免得人一閑著就愛生事。
卻是想不到這劇團排出來的劇這般有趣,比大戲還吸引人。
自正月十五一炮而紅之後,每月十五,都會在王府外頭演上一出,每回都是人山人海,觀眾如潮。附近十裏八鄉,荊門縣城的人比王府外府的觀眾還多出數倍。
後來儀貞出了主意,在不遠處蓋了一座劇院,劇院兩邊又修了些商鋪。
每月初一到初三演出新劇,十五演各種短劇,初一到初三的要買票進場,十五的免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