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王妃讓不當值的王府眾人都到宣德殿去看演出,劇團便給大家夥兒表演了幾個小段子,象什麼英雄親娘的一天啊,王老五相親啊,直把大家笑得前仰後合,臉皮肚皮都笑疼了。
聽說還有整出的新戲,不過如今還在秘密地排練,沒有人知道內容。
據王妃身邊的大丫環珍珠說,以後王妃還要在府裏辦各種選秀,隻要有一技之長,哪怕是力氣大,嗓門高的,都算一樣,隻如今到了年根兒,諸事繁忙,才暫且擱下,隻等來年開了春,小世子出生,大家夥兒盡管踴躍參加,每次的前幾名都有豐厚獎勵,更重要的是說不定還能換個更好的差事哩。
因此這府裏眾人都卯足了勁兒,苦練自己的一技之長,準備到時候閃亮登場,一舉獲勝。
就連原先那些愁眉苦臉的宮女太監們,也不再********惦記著如何才能獲得王爺王妃的青眼,改為勤練各自的拿手本事了——據說劇團過了年,若是辦得好的話,還要再招新人呢。
這頭一個回到湖北老家的年過得還算平順,年前王府的十來個莊子都把各種出產送過來,都是些米糧柴炭,幹鮮果菜,豬羊雞鴨,還有些不少野味,外帶賣掉出產後得來的銀子。
幾個莊子送來的銀子加起來也有兩三萬兩銀子了,儀貞一手拿著單子,另一手拿著支筆,在白紙上劃來劃去。
朱常泓從外頭進來,就見著儀貞坐在炕上,秀眉微蹙,目光發怔,也不知在沉思什麼。
真兒這般模樣,難道是收成太少,正發愁麼?
“真兒,”朱常泓也挨著儀貞坐下,“這些賬讓珍珠她們去看就是了,何必勞神,若是銀子不夠了,就用庫裏的便是。”
當年潞王也給小兒子留了一筆銀子和產業,朱常泓都交給陸管家打理,積累到如今,也有不少,不過朱常泓不是那種精打細算的,有了收益也隻是看一眼就算。具體的有多少,他也不清楚。
“如今這幾處莊子的收益,再加上王府每年的年金,加起來倒是剛好夠內府外府的開銷。”
儀貞不知別的王府裏如何,反正在她做主的王府內府裏,除開侍衛,人數始終控製在一百人以內,衣食用度也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因此內府一年的開支,不會超過一萬兩。
朱常泓摟著嬌妻,一手輕輕地貼在那鼓成大西瓜般的肚皮之上。
“兒子,跟爹打個招呼。”
自腹中這小東西有了胎動以來,這就是朱常泓最常做的事了。
想來是營養跟得上,每日有音樂聽著,環境清幽,母體也健壯,腹中的小家夥十分活潑好動,聽到朱常泓的聲音,常常很給麵子的踢動兩下,直把朱常泓樂得直誇他兒子定然極聰明。
感覺到那隔著一層肚皮的小人兒的回應,儀貞和朱常泓都是笑眼彎彎,心中流淌著滿滿的幸福。
冬日的陽光從炕邊的明窗中照進來,照得人暖洋洋的。
朱常泓取了靠枕放在炕頭,摟著媳婦半靠半躺著,兩個人都意態慵懶地曬著太陽,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泓哥哥,如今府裏的收入,若是維持現狀倒也盡夠了,隻是,咱兒子也快要出世了,我就是想多給他留些基業。”
儀貞倒不是重男輕女,但如今這種世道,她還是盼著最好生個兒子。
朱常泓難得地沉默了下,心裏在檢討著自己光顧著傻樂,每日大手大腳地撒錢,卻不像儀貞這般為孩子打算得長遠。
“真兒,我,我以後也要開源省流,…少出去遊獵,賞人也要手緊些…”
來了封地,他最喜歡的就是帶著一大幫侍衛到深山林子裏打個獵什麼的,最喜歡用的就是火銃,這火銃和彈藥可都是花大價錢才能補足的。
貌似,自己亂花掉的銀子,比儀貞一年的脂粉衣服錢要多出不少來啊,朱常泓額上冒出幾滴汗來。
儀貞微微一笑,“泓哥哥,不用節省這個,我還覺得你一年花在這上麵的,太少了呢,如今內府裏才不過一百名侍衛,陸原這個指揮使手下的兵衛也才五百,我就想著,等兒子出生了,咱們府裏怎麼也要配夠三千精良人馬出來,最好人手一支火銃。”
連人帶裝備的,這都是燒錢的啊,就算加上儀貞的全部嫁妝也不夠。
朱常泓一愣,坐起身來,瞧著儀貞,額角又冒出了汗,“要那麼多人馬做什麼?”
按說藩王養活三五千兵不算什麼,但要弄成精兵,又人手一支火銃那確實是太過奢侈了。
殊不知聽說有好些舊年的宗室藩王,因為子孫分支太多,連養活都養活不起了,哪裏還會弄這個燒錢又沒什麼用的私兵?(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