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十 一怒出門去無回(1 / 2)

王禮乾下了決心,當下豁了出去,轉身出廳,來到新房繡樓門前,果然長跪謝罪,道是從前做錯了事,傷了夫人的心,如今長跪謝罪,還請夫人開門,容麵見賠情。

他後頭悄悄跟著組團圍觀的數位公子,就連小姐們也是各尋了有利地形,隔著窗子,帶笑觀瞧。

果然這一招十分管用,但見房門吱呀一聲開了,王禮乾忙起身,正要走進去,又想起什麼似的,整理了下衣領袍袖,這才風度翩然地踱了進去。

圍觀眾笑得不行,不過人家小夫妻房裏的事究竟如何,就看不著了。

各位公子也都尋了自己的嬌妻,各回各房去也。

新婚夜過後,王禮乾與德貞倒處得不錯,一起回了王家拜見王家二老,隻住一夜,又回了左家。

如此新婚燕爾,起初王禮乾覺得德貞端莊秀麗,倒真是個好妻子,不過新鮮勁兒一過,就有些故態複萌,覺得娘子太過古板,不象院子裏的美人兒,說笑逗趣,風情萬種的。

有心想去桃花院吧,又怕被人發現,左思右想,想出了個主意,對著左家,就說要回王家,對著王家,又說要回左家。

兩邊欺瞞,出了翰林院,便尋個地方換了豔服飄巾,看不出是官家翰林來,再到那桃花院裏,與美人兒相會,怕惹注意也不留宿,趁黑便回。

因他身邊的小廝都是王夫人派去的,王家夫婦也漸漸知道了這事,他們一合計,自己管不了,還是讓新媳婦來吧。

正好沒幾天就是王夫人的壽辰,德貞前去拜壽,王夫人就說起這事,讓德貞好好規勸兒子。

德貞聽了好不懊惱,這真是狗改不了吃那啥。這才幾天,就又故態複萌了。

隻在婆婆麵前,也不好作色,隻得應下。

回到左府,把這事跟維明夫婦訴說了。

維明夫婦都極之鬱悶。

維明歎息一聲,“唉,悔不當初把女兒許他家,早些給德貞定了旁的親事就沒這事了。”

桓清也想著,好好一個桓家侄子,倒偏宜了二叔家。

維明也隻得吩咐德貞,“等夜裏回來,你婉言勸幾句也就是了,千萬不要跟他吵鬧,他若不聽你的,爹爹自有辦法整治他。”

這德貞說來是個嘴笨的,往往成事不足。象這等馴夫之事,已是超出德貞的能力範圍,還是得當爹的親自來啊。

不料德貞回去不過半日,便有下人跑來報信,說是二小姐和二姑爺在房中吵反起來,快要動上手了。

恰好永正和儀貞也在,眾人都是大驚,忙叫人把德貞夫妻兩個喚到正堂。

果然德貞哭得滿麵淚痕,王禮乾卻是滿麵怒氣,橫眉豎目的。

“這是怎麼回事?”

見維明問起,德貞哭訴道,“隻因婆婆讓我勸他莫去那煙花柳巷,誰知他就翻臉罵我賤人,還說我仗著相府的勢,他是個銅澆鐵鑄的,才不怕左丞相,就是當著爹的麵兒,他也敢這般罵哩!”

維明心頭火起,瞪向王禮乾,責問,“我女兒有何輕賤之處,要你這般辱罵?你倒是把這理說到明處!”

王禮乾十分沒好氣地道,“小婿不過偶然去桃花院走走,她就妒忌起來,罵我下流不肖,我堂堂男子,怎能受婦人之氣,因此也順口罵了她幾句…須知婦人當賢淑貞靜,不…”

維明打斷他的話,道,“這也是令堂親口說的讓德貞勸你,她就是一時說話不婉轉,你怎麼就破口辱罵?身為堂堂翰林,卻將賤人掛在嘴邊?”

桓清在邊上冷笑道,“想來腹內盡草根了,卻哪是個讀書人的模樣?”

這些女婿裏,就是大女婿不是讀書的,也不象他這翰林一般輕浮胡來。

王禮乾本不是個好性的,見嶽父嶽母這般言詞,反唇相譏道,“令愛倒是堂堂千金小姐,怎麼也開口就罵夫婿衣冠禽獸,難道也是腹內有草?”

德貞在一邊回敬道,“是你罵賤人在先,難道我就不能開口回罵不成?”

又指著王禮乾,哭道,“他還說罵了隻是輕的呢。”

永正一聽就怒了,“哦,這麼說罵了還是輕的,王禮乾你還想動手不成?來來來,我妹子柔弱,我左家可不缺動手的人,你敢動一下試試,我左永正也不是怕事的人,你就是銅澆鐵鑄的,我也給你打成鐵釘!”

桓清也怒道,“我家無賤人,誰再敢罵一聲,叫他來試試!”

王家兩個老的看著好,誰知家教原來是這般,悔不該當初嫁女過去。這還是在自家府裏,那要是在王家,那可不是要受欺辱了也沒處吱聲去!

維明無奈道,“這原是他父母的不是,兒子有錯,自家管不好,倒讓兒媳去管,等我去問問王兄,看他怎麼說。”

王禮乾隻長了一張嘴,卻被這麼多人攻擊,不由得炸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