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儀貞初時鬱悶了下,不過轉念一想,覺得老爹這話裏似有深意,心裏盤算了下,有了個主意,抬眼瞧了瞧屋內。
桓清已經把德貞院裏的丫環都找來問了一遍,看看德貞到底昨夜裏有沒有出去,那貼身的兩個大丫環,一個鳳樓,一個翠玉,都說沒見。
桓清隻覺得這無頭官司怎麼弄得清,胸中憋著一股氣,隻叫婆子們把這些人都看好了。自己又回了慎思堂的內室。
正好桓清走進去的時候,身邊帶著兩個貼身丫頭,儀貞就一眼瞧見了桓清身邊那個名叫彩雲的,生得模樣極好,身高倒與德貞相似。
儀貞笑道,“德貞莫急,我有了主意。”
儀貞便叫了彩雲過來,讓彩雲和自己換了衣服,連發式也給她重新挽了,將自己頭上幾樣首飾都插在她頭上。
拉著彩雲叮囑了幾句,便對她道,“德貞妹妹莫怕,你這就去和那狂生對質去,若是說不出來話也不必著急,自有我出去幫著你。”彩雲點點頭,表示記下了。
趙舜娥見了麵露喜色,衝著桓夫人直點頭,低聲讚道,“果然妙計。”
德貞怔怔地瞧著,眼淚還在臉上要掉不掉。
那婆子領了彩雲出去,儀貞移步跟在後麵。
那婆子在廳口稟道,“回老爺,德貞小姐來了。”
彩雲低頭緩緩走進廳中,衝著維明施了一禮。
維明一看,便知是儀貞的主意,心中暗讚了一個,肅然道,“你來得正好,如今王公子說你二人昨夜有了私會,德貞方才卻直稱冤屈,如今你們二人便來對質一番,看看是真是假,若是真有那昨夜醜事,…”
說著維明自牆上取下一把長劍,拍在桌上,“左家王家都沒你容身之處,便做個劍下遊魂罷了。”
彩雲嚇得戰戰兢兢,臉色發白,見桓夫人也進了廳中,衝她點頭,這才心下略定。
王禮乾卻是上前作了個揖,道,“二小姐莫要怕,原本小生承了小姐一片深情,不該泄露出去,但君子愛人以德,豈能背著尊長做些不良之事?如今不過是說明前事,嶽父定不會害小姐的。”
彩雲漲紅了麵皮,衝著王禮乾唾罵道,“這位公子可是活見鬼了,我這兩日從不曾到外書房去,公子這可是憑空毀人名節。”
王禮乾微微冷笑道,“小姐怎麼全不承認?夜間相會,同床共枕,難道小生還能認錯?聽說令姐自宮中還家,當殿試過守宮,小姐若是不認,不若也去試試?”
儀貞在廳外聽得惱火,這無行浪子,還想讓左家女兒丟了名聲,須知這守宮砂隻有宮中才有,若是真是從宮裏討了,這事還不傳得沸沸揚揚?就算本來是清白的,也弄得不清白了。
儀貞幾步進了廳,衝著王禮乾責問道,“王公子既然咬定昨夜私會的是我二妹,但請問你,昨夜我二妹穿的什麼衣衫,什麼首飾?”
王禮乾見廳外走進一清麗女子,雖是婦人裝扮,卻是麗色天成,氣質無雙,神情薄嗔帶怒,倒別有一番英姿。
心想這便是左大小姐了,果然絕色,若我定的是大小姐,那真是說死了也不舍得退親的。
王禮乾其實昨夜裏根本沒看清那人的衣著長相,不過是朦朧著說的,眼下見問,隻偷眼覷著彩雲扮的德貞,照著她的裝束說了幾樣,心想,雖然一夜過去,二小姐要換些衣裳,但首飾戴慣,總不會常變的,再說都說了是昨夜,就算說得不應也沒什麼,反正這些閨中小姐,一天換一身也是常有的。
“王公子可認得清了麼?”
維明喝問了聲,王禮乾有些心虛,“小姐過了一夜,換了裝束也是有的。”
儀貞哼了一聲,“換了裝束固然是有的,但王公子卻是一樣也沒說對,她身上這些,都是方才與我換過的,這身衣服,乃是宮中的款製,前些日才自宮中賜下來的,還有那些首飾,也都有內造的字樣,王公子真可是睜著眼說瞎話了。”
朱常泓也在一邊幫腔,“哼,王翰林莫不是做夢去了桃花院了麼?清早起來就胡言亂語,可知道攀汙人清白,也是大罪一件。”
王禮乾被數落得啞口無言,半響呐呐道,“燈光之下,哪裏記得如此清楚。”
儀貞冷笑道,“燈光之下雖不清楚,總不至於人都錯認了吧,德貞出來罷!”
廳外德貞由趙氏陪著,也進了廳,德貞哭得雙目紅腫,瞧見那廳中唯一眼生的人,想著便是王家小子,隻當仇人一般,恨恨盯著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