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泓意氣風發地朝新房大步走,路上正好碰著拎著食盒正往正院走的兩個丫環,這處王府本來破落,除了房子什麼也沒有,雖然宮中賜下了十來名宮女和太監,但人手還是遠不夠用,高騫陸原兩個又去買了幾十個婆子丫環小廝進來,朱常泓身邊雖不要丫環伺候,但新王妃進門,就算有陪嫁來的,院子裏也總是要些丫環伺候的。
這倆丫環瞧見了一身朱紅織金喜服的王爺大步走來,進了這王府快兩個月,這還是頭回離得王爺這般近,都忙低頭行禮,嬌聲請安,“王爺。”
朱常泓瞧著其中一位胖乎乎的丫環貌似還挺了挺胸,發出的聲音也跟抹布沒擰幹淨水一般的粘乎,不由得一陣厭惡,不過大喜的日子,他也懶得搭理這些,指了指丫環抱著的食盒,問,“這可是要送去給王妃的?”
“回王爺,正是。這是小廚房剛做好的,都還是熱乎乎的,奴婢們擔心王妃餓著,便趕忙…”
某個體態豐滿的丫環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主子貼上了胖乎乎的標簽,仍然極力嬌聲加長著自己的台詞。卻覺得手中一空,食盒已被王爺搶去。
朱常泓一手拎著一個食盒,“不用你們去正院,都麻溜的去廚房幹活去,打掃劈柴洗碗,王府裏可不養閑人。”
那倆丫環聽著大驚失色,泫然欲泣,正要說自己不是粗使丫環,是管家特意挑出來伺候王妃的,可王爺已經走得不見影兒了,哪裏理會得兩個丫環那彎彎曲曲的心事。
朱常泓拎著食盒三步兩步就到了自己的正院,這處王府占地不小,光大些的院子就有十來個,因不長住,他倒也沒全都收拾出來,隻把這正院好好的布置了番,如今瞧著懸紅結彩,宮燈如星,倒也十分的熱鬧。
朱常泓走進院子,院子裏的下人們紛紛朝他行禮,有丫環看見他居然親自拎著食盒都有些發愣,待反應過來要上前接下,都被他揮手趕開了。
幾個丫環守著新房的門,有幾個麵生的,想來是左家陪嫁過來,不過其中一個丫頭生得黑,他倒是特意瞧了一眼,儀貞可跟他提過,有個心腹丫環珍珠生得黑些,果然,這模樣倒像個小子。
朱常泓倒是破例地問了珍珠一句話,“你們小姐呢?”
問完才覺得自己這話有問題,複又改口,“咳,本王是說,王妃呢?”
珍珠見這位王爺黑著臉,看著挺凶的模樣,小聲道,“王妃在屋裏。”
朱常泓又覺得自己問的不對,儀貞不在屋裏還能在哪兒,應該是問現下是否王妃一個人在屋裏才是啊。
哎呀,算了,還是自己進去一看就知道了。
侍女們給他打起了簾子,朱常泓邁步進了房中,一眼瞧見穿著大紅嫁衣的儀貞端正地坐在床上,頭上頂著大紅金線蓋頭,屋裏倒是沒有別人。
哈哈,太好了,沒有多餘的人來礙事。
朱常泓把手裏的食盒放在桌上,幾步就竄了過去,“儀貞,我來了嗬嗬嗬。”
蓋頭下的儀貞微微動了下身子,卻沒出聲。
“儀貞,我要揭了啊。”
朱常泓用兩隻手捏住了蓋頭的邊緣,旁邊雖有喜秤,但他還是喜歡親自掀開,這樣離得媳婦不是近麼。
儀貞輕聲嗯了一下,朱常泓咧開嘴,急忙把那繡滿了寶石珍珠的蓋頭揭了開來,丟在床邊,好家夥,雖然珠光寶氣地看著好看,還挺沉的,頂著這東西一天,也真不容易。
但見紅燭高燒,儀貞麵上著了盛妝,更顯得眉目精致,膚光粉豔。長睫濃黑如扇,微微抬起,眸光流轉,笑容初綻如春花盛開。
朱常泓屏住了呼吸,目光灼灼地盯著儀貞看。
儀貞被瞧得有點麵上發燒,喊了聲,“泓哥哥~”
朱常泓隻覺得那朱唇微啟,更顯得嫣紅嬌嫩,低頭便要吻下去,不過剛到一半,忽然想起暗道中自己被鳳冠碰傷的糗事來,這回吸取了教訓,忙先幫著把那鳳冠取下來,這才親了上去,四唇相就,隻覺得甜美暢快,芳香滿溢,懷中人兒也嬌軟得不可思議。
直到兩人都氣喘籲籲的呼吸不上來了,這才意猶未盡地分開,儀貞本是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覷見對麵的小泓哥目光嘴邊上一片亂紅,配上那烱烱的目光,很是喜感,不由得指著朱常泓的臉,撲地笑出了聲。
朱常泓初始還愣著,等瞧見儀貞的唇邊口脂花得亂七八糟,才明白過來,抹了抹自己嘴邊,果然一手胭脂,也嘿嘿笑了起來。又覺得是自己幹的好事,心裏很有點小得意。
還好這屋子後頭有個小房間,裏頭放著熱水等洗浴之物,二人都過去擦了把臉,瞧著兩人都清清爽爽的,這才相視一笑。
“儀貞,餓了吧,我帶了食盒過來。咱們一起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