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一 紅線詩牽玉人來(1 / 2)

桓應征也是個實在的,原本的盤算落了空,就沒往德貞身上去想,不然若是他轉而來求德貞,桓清肯定樂得將二女兒許給侄子。

桓應征坐著喝了會兒茶,這才家去跟夫人去說。

很快楚卿便知道了大表妹已經定親的消息,大受打擊的他整日鬱鬱寡歡,也不愛出門了。本來他天天往左家跑,桓家夫妻二人也樂見其成,如今他也不去左家了,就是悶在自己書房,看著倒是怪讓人心疼的。

桓應征跟夫人商量,“要不給兒子去求德貞?”

桓家舅母在山東可是與長大後的德貞相處過近兩月的,德貞這小姑娘性子溫婉,長相隨了桓清,最是端莊秀麗的,雖說不是那能說會道的,但這樣的少了是非,若是娶了進來,她自然是一百個情願。

結果還沒等上門,就聽說了一個讓他們大受打擊的消息,德貞居然許給了王家禮乾了,真是又遲了一步啊!

事事落人後,這下桓應征鬱悶了,幹脆把心一橫,又跟夫人商量道,“左家二房不是還有個順貞小姐麼,聽說長相也是一等一的,趕緊的給兒子訂下,免得到了後,一個好的都沒了。”

左家的家世,對於桓家來說,那可算是高攀了。

當初若不是左維明自己看中了桓清,桓家還真是沒想過要把女兒嫁到這般的高門去。

夫人哪還有不同意的,不過還是有點疑慮,“聽說左家二房的秀貞好象出了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桓應征不以為意,“嗨,那是二房中的刁奴背主,將秀貞害了,聽說順貞是妹妹,性子極和順,娶回來也是個放心的。”

雖然那位周氏是個不著調的,但聽說這些天周氏連逢打擊,已經病得不理事了。家中大小事倒都是順貞小姐在打理。

桓應征便和夫人兩個上門,先去和左家大房說這事,維明與桓清為二女德貞定了親,也覺得很是滿意,聽說是來求順貞的,也很是讚成,畢竟桓家楚卿可是當初他們最看好的女婿人選,如今肥水不落外人田,定下順貞也是極好的。

周氏如今病著,二房的大事,隻有致德一人拿主意,致德本來還擔心秀貞的事會影響二女兒,如今這麼好的人選,自然是一口應下。

想來是京中眾奸黨都一下肅清,政局清明穩定,轉過年各官員家裏定親成親的一下子多了起來,桓家的女兒桓婉容定給趙聖治的兒子趙夢魁,左家也開始準備給長子永正辦喜事了。

桓夫人采買物件,收拾院子等等帶著一幹管事婆子忙得不亦樂乎,永正本人倒是輕鬆得很,這日春光正好,自外而回,聽得幾位小姐在書廳外的小花亭中閑坐,便也過來湊趣。

儀貞見哥哥滿麵春風笑嗬嗬地走了過來,不由得打趣道,“咦,哥哥滿麵喜氣,果然是好事將近啊。”

德貞鏡英都笑嘻嘻地瞧著永正,德貞也笑道,“可不是麼,哥哥這些天都是笑眯眯地呢。”

永正被這三個妮子笑得臉上微紅,差點就想掉頭逃走,不過還是想起此來的目的,便咳了一聲,“三位莫要取笑。聽說你們在這裏觀景聯句,不知可得了什麼佳作麼?”

德貞道,“怎麼沒有,卻是黃姐姐作了好詩。”說著便念給永正聽,永正點頭稱讚一番。

鏡英謙虛幾句,永正卻從袖中取了一紙花箋出來,微笑道,“前日無聊,也作得幾首詩,倒要請黃姐姐指教點評一番。”

儀貞接了來,三人一同展開觀看,儀貞卻是心裏嘀咕,老哥這番舉動很奇怪呀,這是想做什麼?半路示愛麼,也不像啊。

那花箋上卻有八首詩,其一為:

紛紛桃李向春開,堪恨而今葉盡摧。

一歲傷懷腸已斷,此生永絕玉人來。

其餘七首也都是以玉人來結尾。三人看罷,鏡英笑容微斂,默然無聲。

儀貞輕笑道,“哥哥這可是哄我們呢,這詩雖好,但這口氣,這字跡可不像啊。”

德貞也笑問,“哥哥遮莫是想著趙家嫂嫂呢?盼著嫂嫂早些來我們家,才有這幾首詩?”

永正一窘,複笑道,“德貞妹妹可想差了,你未來嫂嫂很快便來我們家了,有甚可想?而且這傷懷啊,永絕啊,仿佛是玉人已逝的意思,你趙家嫂嫂可還是活蹦亂跳著呢,莫不成我閑著沒事,還要寫詩咒她不成?”

永正覷著黃鏡英臉色,笑道,“還是儀貞妹妹眼尖,果然這些好詩並非我作的,你們隻問黃家姐姐,便知作詩人是誰了。”

儀貞笑道,“啊,原來是杜公子。”

聽說杜公子立誓不再娶妻,瞧著這幾首詩也是情真意切,倒是個長情的。比古往今來那些一邊寫著深情款款悼亡詩,一邊摟著佳妻美妾繼出兒女排成行的詩人們可強了百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