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其實不用費神想,也就那幾家,黃杜趙王桓,出了凝春贈詩一事,黃家二少徹底都排除了,趙家女兒已經訂給了哥哥,那便是杜王桓三家了。其實儀貞此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並不關心是哪家,而是關心老爹打算的時間。
維明臉色一板,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裏有你插嘴的餘地!還不速速退下!”
儀貞一撇嘴,偏不“速速退下”,反是問道,“爹這話說得好,聽祖母當年說,她老人家要給爹定下遠房侄女,爹極力反對才作罷,後來爹爹自己挑中了娘親才肯成親,…俗話說,上行下效,何況女兒隻不過是向爹爹問幾句而已,難道爹反而希望女兒私下裏胡亂打聽麼?”
維明給她說得老臉有些微紅,不錯,自己當年是費盡心力才推了母親選中的那家小姐,那說親的將那家女兒誇得天上地下少有,才美俱全,嘿,等自己悄悄帶人去打探,才知道那家小姐不僅長相不佳,脾性暴燥,還跟自家表兄有首尾,被未婚夫家退過親事的!好險啊差點就娶了這麼個人物進門。
後來結識了桓清的長兄桓應征,見此人相貌俊雅,才學淵博,引為知交,知道他有個妹妹,便打上了主意。派人打聽了桓家小姐常出入的寺廟花園等地,他偷偷躲在隱蔽之所,親眼見了,這才放心讓母親遣媒到桓家,最後終於抱得佳人歸。這些年雖然偶有微憾,但比起二弟來,自己在姻緣上簡直太過稱心如意了啊!
如今訓女不成,反被揭了老底,維明咳了幾聲,再開口便不是那麼理直氣壯,“嗯,跟你說上一二也不是不可,隻是你隻心中有數,萬不可因此鬆懈男女大防,做下不慎之事來。”
儀貞點點頭,一副懂事乖巧的模樣,“女兒曉得。”
聽老爹這聲口,莫不是桓家表哥?
果然維明道,“我看著這桓楚卿倒是不錯,你娘也是一心讚成的,不過,咱們畢竟是女家,要自矜自重一些,聽說你舅舅過段時日就要入京述職,少不得要來提親,到時為父自然應允了。”他這雙眼可看得清,凡有儀貞在之處,楚卿的眼神餘光都是隨著儀貞轉的,桓應征一進京,那小子還不得趕緊求他父親做主?
儀貞一窘,無奈道,“可是爹,我覺得二妹更適合表哥啊。”
維明斥道,“胡言亂語,長幼有序,自然要先定你的親事才是。什麼適合不適合的,依為父看,你們兩個就很班配麼。楚卿才學俱佳,詩文亦做得不錯,可稱得佳婿了。”
聽儀貞的語氣倒是對楚卿沒什麼心思,那就不會在自家府裏有什麼不規矩之事了?維明放了心的同時又有些憂慮,萬一真成了親,儀貞不喜楚卿,二人豈不是一對怨偶?
儀貞若是知道老爹那多變的心思,肯定要吐糟,老爹呀,你想得太遠了啊。
“詩文有什麼用處,又不能當飯吃。”
聽著儀貞這小聲的嘀咕,維明不由得好氣又好笑,“儀貞怎地做此粗俗之語?難道你還想嫁個大字不識的莽漢不成?”
說著,驀然想到那位,頓時哼了一聲,“好了,如今已經遂了你的意,說了這許多盡夠了,快速速回房去吧。”
說完便把還想爭辯的儀貞趕出了書房。
儀貞暗自翻了個白眼,心想,嗬,老爹呀,你隻想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卻忘記了還有皇命難違麼?也不拖延,自回海棠軒中去也。
維明卻是有些小鬱悶,怎麼自己精心挑出來的佳婿卻被女兒如此不看好,真是枉費當爹的一片苦心啊,果然那句話說的好,兒女都是債啊。
臨到晚間,一個獨坐書房無聊,便出了書房門,來到外間大廳,正遇見永正楚卿,越看楚卿越覺得順眼,除了略微文弱些,就再無旁的缺點。
忽然想著自己已考較過他的詩文,還不知他的棋力如何哩,便拉著楚卿要手談一局。
永正也在一邊觀戰,果然這二人勢均力敵,難分勝負,正到中局膠著之時,維明偶然一抬頭,窗外對麵牆頭似有一個黑影,一閃即滅。
維明登時心中一警。
便道,“屋中昏暗,待我先剪一下燈芯。”
起身走到左近的銀燈之前,拿著剪刀,卻裝作一時大意,將燈火剪滅。
屋內放著棋盤的這頭頓時一片黑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