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三 事有反常必為妖(1 / 2)

當順貞的小身子被從水中抱出來的時候,順貞已經失去了知覺,麵色青白,雙眼緊閉。

聞訊而來的婆子丫環們有那見多識廣的忙幫著給小順貞拍水渡氣,好一會兒才聽見小順貞發出了嗆咳的聲音。

維明站在那裏,令婆子速將小順貞抱回春暉園,眼神冰冷地瞧向正在假裝無辜的周氏,周氏眼睛上裝模作樣地掛著幾點水珠,用塊帕子捂著臉嗚嗚地哭著,“我的順貞啊,怎地就這般不當心啊。”

維明冷冷哼了一聲,正要拂袖而走,卻見儀貞正呆呆地站在一邊,想是被嚇得傻了。方才順貞掉進水裏,她還大哭大喊著快來救順貞。怎麼如今順貞救醒了,這丫頭反呆了?

儀貞的確是被嚇住了,看電視或小說裏的宅鬥落水推人什麼的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但是在你眼前一個活生生的小姑娘,上一刻還叫著姐姐,下一秒就被她的生母推到了水裏,這場景…真是太可怕了。

維明拎起女兒,跟拎隻小雞似的,一路就回了書房,先盤問了順貞落水的經過,儀貞一五一十全交待了。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這個時候本應該是自己的上課時間,杯具啊。

維明麵沉如水,儀貞還當他是因為自己逃課生氣,忙承認了錯誤,“爹爹,女兒錯了。以後再也不敢半路逃課了,…不過,今天若非是女兒在,興許順貞就不好了呢。”

周氏推了女兒入水,卻裝作是順貞自己失足掉下去,還在邊上裝腔作勢地哭兩聲,唉,好毒的心腸,好差的演技!

若不是自己跑出月洞門去叫來了會水的下人,又碰上老爹出來捉拿逃學的自己,隻怕順貞這條小命就此交待了。

維明反笑道,“這麼說來,為父還要給你記上一功麼?”

儀貞瞧著老爹的臉色,呐呐地道,“呐個,將功…折罪…也是可以的吧。”

維明伸指在儀貞額上輕敲一記,“這回暫記,下次再犯,加倍處罰!”

他心中有事,也不多說,吩咐了儀貞好好在書房溫習,便匆匆去了春暉園。

春暉園中,左老夫人正坐在順貞床前守著,唉聲歎氣,這真是孽障啊,家裏怎麼就出了這麼個攪家精、毒婦人啊。

“大夫可來過了,順貞身子怎樣?”

維明問著一邊的大丫環。

“大夫說順貞小姐並無大礙,隻是受了些驚嚇和風寒,要好生調養才是。”

維明鬆了口氣,麵色陰沉,出了春暉堂,來到正廳,喚了管家並幾個粗壯婆子,將兩個奶娘拘來問話。

不多時王奶娘和刁氏便被帶來,王奶娘臉色不安,小心翼翼地跟在婆子後麵,那刁氏卻是被幾人拖著拽著,掙紮著被拉了進來。口中兀自強辯不休,“你們憑什麼抓我,我可是二奶奶身邊的人!”

左書使了個眼色給抓著刁氏的婆子,那婆子會意地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在大老爺麵前還敢大喊大叫。”

這一掌把刁氏打懵了,臉上登時腫起,火辣辣地疼,腹內本有千百條機變的話,也都落了回去,隻得捂著腮幫子,不敢則聲。

“王氏,你先說說順貞小姐落水經過。”

維明往堂上一坐,他久居官位,自有不怒自威的氣勢。

王奶娘忙把經過說了,倒和儀貞所說一致,隻是她跑在後麵,並沒有看到周氏將順貞絆倒的經過。隻是遠遠地看見周氏跟順貞說著話,忽然順貞就身子倒向了水裏。

維明讓王奶娘退到了一旁,再問刁氏。

刁氏的說詞跟王奶娘差不多,卻是多了推脫之語,道是當時她在最後,什麼都沒看清。

維明不動聲色,問道,“你隨著小姐們來到花園,中途可有回過西院?”

刁氏眼珠子骨碌碌亂轉了番,道,“沒回,…哦,不,回了…”

維明問,“究竟回還是沒回?”

刁氏似是想明白了,老實道,“回了。”

維明又問,“你身為奶娘,中途擅離職守,該當何罪?”

刁氏從前被周氏縱容慣了,這種小事從來沒被罰過,當下也不以為意,骨嘟著嘴道,“任憑大老爺處置便了。”

心想左不過罰半個月的月錢罷了。到時再到夫人麵前去哭上一回,周夫人肯定會給自己找補回來,說不定還要有的多哩。

卻聽維明一拍桌案,“來呀,把這擅離職守的刁奴綁了,重打二十板子。”

一聲令下,就有粗壯婆子上來,抹肩攏背將刁氏綁了,按倒在一張長凳之上,有那行刑的家人拎著根胳膊粗的烏木板子過來,照著刁氏那厚厚的臀部,就是一板子下去。

刁氏登時發出殺豬一般地慘叫聲,“啊呀呀!…痛死我了,老爺饒命啊,…不是奴婢擅離職守,實在是二夫人有命不敢不從啊。”

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忠心義膽之輩,聽從周氏不過見有利可圖而已,如今隻挨得一下,便覺得痛不可當,想著這二十大板下去,那還不斷送了這條老命去,便急火燒心似地招出了周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