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飛濺起大片水花,數十匹快馬衝破層層雨簾,直奔附近聞訊趕來的眾人,馬上兵士正紛紛滿弓直射。雨聲嘈雜,掩過數箭牽動氣流的聲響,眾人衝向馬隊途中,隻見更多的同伴中箭倒地。雙方就快近接之時,就聽文虎大喊:“速速收弓,準備突敵!”眾兵士即刻掛弓於背,從馬鞍中抽出長槍直刺迎戰之眾。
騎兵衝鋒素以‘速’再貫之以‘勢’給予震攝性攻擊,一方麵重創敵人,一方麵更注重士氣打擊。‘速’;就是靠馬匹的衝刺給予敵人衝撞傷害。‘勢’;就是再借助速度的慣性順勢用兵器對敵的傷害大大增加。二因素合一,是為‘突’,即破。
兩隊人馬已近接交鋒。衝在最前的幾人正揮刀未落,便被長槍刺死,馬匹緊接著撞翻後來之人。文虎則揮舞著雙鐧而過,就有數人頭顱破碎而亡。幾名兵士突得太過深入,脫離本隊,急忙喚馬回奔,剛策馬掉頭,就被一擁而上的眾人亂刀砍落下馬。整隊騎兵殺到一半,突馭馬後撤,眾人見有落跑跡象,便一路追殺。剛跑一段距離,又見那隊騎兵掉過馬頭,對他們進行第二次突擊。本就已傷元氣,整經得起這次衝鋒,瞬間就被騎兵隊輕易衝潰。
正在危險之時,忽見一人手持長劍殺向馬隊中。兵士見狀,馭馬就刺,此人閃身一避,躲過為首兵士的攻擊,隨即躍向空中把劍一揮,緊跟其後的兵士就隻剩一無頭軀幹,駕馬奔了幾步掉落在地。待持劍人落地時,又迅速一劍斬斷隨後而來的馬腿,馬匹失去重心,向前一栽,瞬間將馬上兵士摔飛出去。殘餘眾人見馬將軍隻身驍勇迎敵,便重振士氣,力戰強敵。
麵前一大片光禿禿的地麵凹陷成坑狀,焦糊的泥土還散發著絲絲餘煙,土坑周圍的茅草則呈圓圈形狀彎曲起伏。“自然的力量讓傲慢自大的人類如此渺小,渺小的我卻正能操控這股神力,應該高興還是害怕?”五有看著此景在原地發著呆。突然,重實慌張的跑來拉著五有就跑。
“重實,你這是拉我去哪?”五有問道。
“我們快點離開,離開這裏遠遠的,回咱們的冉家村去!”重實失神地叫道。
五有見狀,反倒拉住重實,急切的問道:“究竟發生何事?讓你如此慌亂?”
“敵人殺來了,死了好多人,流了好多血。看來這次是躲不過啦,我好怕!”重實哭著喊著。
“我是不會走的。”五有甩開拉住重實的手。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幻想你所謂的宿命嗎?”重實叫道:“不錯,你是救過村子,但那次是僥幸。你真就認為你可以拯救所有人了嗎?”
“你要讓我在這時拋棄大家,隻為獨自活命?然後再回村做名辛勤的農夫,用播種的雙手去拯救饑餓的生命?是這樣嗎?”五有大聲問道。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自己的性命為重。我們能力有限,何必為群陌生人作無謂犧牲?”重實駁道:“做個農夫有什麼不好,難道非要流血,非要有人死才算是拯救生命?”
重實最後一句話讓五有不知道該怎麼辯解,也辯解不了。因為自己也不明白,殺死一人卻能拯救另一人的性命,又因拯救一人性命而奪取他人性命,那到底是在殺人還是在救人?
“五有哥,你要和我走嗎?”重實見五有猶豫,輕輕問道。
怎麼可能?這個夢想伴我度過數個日月交替,陪我曆經風雨,就隻為一句出自什麼都不懂的人口中的話,就開始動搖嗎?不會,絕不會!五有看著重實,終於說了一句話:“每個人的使命不同,你會是一個很出色的農夫。”說完,便跑開了。就隻剩重實一人不知所措地看著遠去的背影。
村口的戰鬥還在持續著。
馬將軍剛斬落一馭馬而來的兵士,又聽見身後傳來濺踏水花的聲音,立刻轉身,就見一鐧已迎麵襲來。馬將軍趕緊仰身倒地,此鐧剛好貼麵而過。文虎見此人順勢躲過自己的攻擊,急忙掉轉馬頭,再朝那人襲去。馬將軍立即起身站定,雙手緊握長劍,雙腳略分,外勁內收,盯著疾馳而來的馬匹。文虎也緊盯著此人的一舉一動,佯舞雙鐧大喊著馭馬奔來。馬匹越來越近,逐漸進入兩人的攻擊範圍。突然,馬將軍大喝一聲,單腿跪地,果然用力揮舞長劍砍向馬腿。意料之中,文虎立刻拉馬而起,一聲馬啼,馬匹提起前腿就向馬將軍踩下。自己一擊落空,倒現出讓敵人攻擊的破綻。躲閃已無退路,出劍亦無時間,馬將軍幹脆飛衝於馬腹下,借著馬匹後腿站立重心不穩,雙手托住馬腹使出全力,撕裂的長喊一聲,硬是將馬推翻倒地。出奇不意的舉動,讓文虎著實大吃一驚,還未來得及反應,就重重跌落在地。
眾兵士見大人如此狼狽,也就顧不得再纏鬥下去,紛紛策馬回援。商隊眾人見狀,也趕著和馬隊比速度,迅速跑去支援馬將軍。
文虎剛從地上站起來,就朝著趕來的兵士嚷道:“你們都給爺退下去。”這群兵士看樣子是熱臉貼冷屁股上了,隻得領命退向一邊。文虎瞧著馬將軍,說道:“壯士好神力,能把爺打下馬來,你是第一人,速速給爺報上名來。”
馬將軍雖不解此人舉動,但也示意商隊眾人暫且退下,轉而笑臉說道:“在下馬元義,乃雒陽一米行掌櫃,隻因庫存糧食急缺,特親自前往朝歌直至鄴縣一帶采購糧草。沒料想卻遇見了官爺您,真是失敬啊!”
“馬元義?爺沒聽說過,不過你和你手下可都是一群好把式啊!”文虎說道。